“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真有这些人?”
“是的。看来你这个读书人读书不到位啊!”张老樵嘲讽宛儿道,“汉陈琳《为袁绍檄豫州》中写道:‘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
“哼,您老活得久,自然看书比我看得多。”宛儿抱怨完,突发奇想地说了一句:“樵老,我觉得不见得秦始皇陵就没有《连山》,要不然咱们两个试一试?”
“丫头,你说什么?!”张老樵听了宛儿的话后,大骇,“你说要下秦始皇陵?不是跟我老头子说笑吧?”
宛儿没想到随口一句话,惹出来张老樵这么大反应。
“我老头子可不干那偷坟掘墓的事,况且,你不知道司马迁的《史记》写过吗?那秦始皇陵,穿三泉,下铜而致椁。秦始皇,宫观百官,奇器异怪徙藏满之。令匠作机驾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张老樵说完,又补充道:“你知道一泉有多深吗?一泉九里,三泉就是二十七里,并且下边还有剧毒水银,暗器机关。就咱俩,凿穿一泉都绝无可能,别说三泉了。”
“我就是随口说说,也没真想下秦始皇陵。”宛儿解释道。
“别看咱现在在陕西,我可跟你说,别动那歪心思。下秦始皇陵,就是有去无还,我老头子可还想再多活几年呢!”
“知道了。您都知道,我难道比您还傻?”宛儿咯咯地笑道。
“就知道拿我这老头子开涮!”张老樵拿起丢下的筷子,吃了一口鱼,说道:“《连山》趁早别想了,是人就得不到。那些白莲教都是一根筋,你可不能跟这些人学,妄想改写历史。历史怎么能够任人来改写?就算它能改写,那改写它的也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樵老在这跟我打哑迷。”
“不是人,难道还是小动物不成?当然是凌驾于人的存在了,你愿意叫神也行,愿意叫什么都行,反正不是人就是了。”张老樵故作轻松,“咱们还是该干嘛干嘛,不用想那么多,忒累!”
“孔子不是说过嘛,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我还是想知道,到底那凌驾于人的存在是什么。”
“我这么跟你解释吧。”张老樵说道,“这个凌驾于人的存在,用我们道家的话来讲,叫道。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就是这个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您老跟我这背《道德经》呢?”
“如果我不拿《道德经》里的话来解释,我老头子还真不容易形容,这凌驾于人的存在是什么。”张老樵解释道,“这是我们道家这么说,但是释家又是别样的说法。”
“释家怎么讲?”宛儿的求知欲上来了。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沙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张老樵一连串说了好几个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樵老,宛儿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