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彭海高率队而至,此处意外遇武当弟子,不禁一愣。
又见被武当弟子围攻的数人,眼睛闪过一道狠戾之色,也不招呼手下,执锏直冲而去,刹时间,数人性命陨落。
严冷奇见得,急忙大喊:“留下活口!”
这时剩下黑衣人见状,知难逃一死,便纷纷咬破嘴中所藏毒药,瞬间毒发身亡。
彭海高似是反应过来,脸有懊悔之色。至严冷奇跟前:“原来是严兄几位,刚才我一时失手,把人给全杀了,抱歉,实在是很抱歉。”
严冷奇不识对方,疑眼相视,问道:“阁下是?”
彭海高不敢托大,拿出腰牌,亮了身份:“在下彭海高。”
严冷奇见对方倒是恭敬,只得压下怒意,抱拳回礼:“原来是镇抚使大人,失敬,失敬。”
此时锦衣卫拥簇而至,随行黑衣蒙面人亦向武当弟子行礼。
这也怪不得,头领对武当弟子恭敬有加。
再说他们都知晓当朝对武当不比其他武林门派,虽然眼下武当稍逊龙虎山,但并非实力要低。
而且当年太祖皇帝对张真人极为尊崇,多次派人去寻找张三丰,只是无果,后来待闻张真人仙逝,皇帝还亲撰祭文。
自此之后,从太祖皇帝开始,历代皇帝对武当礼敬,当朝本也是大行道教,只是从嘉靖朝开始,才让龙虎山领三山符箓,成为天下道教之首。
此时彭海高问道:“不知严兄这是?”
严冷奇面色淡然:“一群武林败类勾结外族,为祸江湖,残害武林同道,我武当怎能容得下他们?”
彭海高心中雪亮,只是对方不说,也乐得装傻充愣。
他缓缓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严冷奇收了长剑,反问:“不知大人这是?”
彭海高半真半假地问道:“不知严兄有未见过一个十四五岁少年从此经过?或许此人还带了一个同仿年纪的小姑娘。”
严冷奇微微摇头,心下却如镜明,暗自思量起去年腊月间,陕西凤翔府西之南华堡的惊变,其中不乏锦衣卫与海魂楼的影子。更有诸多秘辛,如今已成江湖中的禁忌,不可轻言。
他暗中审视彭海高,深知锦衣卫名声不佳,武当清誉不可与之纠缠。于是按捺心事,从容道:“没有,我们自东追敌到此,就只遇上了你们。”
彭海高目光如炬,见对方眼神澄净,未见丝毫破绽,心中不禁微有失望。
他转而审视其他武当弟子,见他们一脸茫然,心中暗忖,那旎啸或是北遁,或尚未至此,又或潜藏于来时山谷的某个角落。
于是彭海高拱手道:“如此,我等先行一步。”说完,挥手率领众锦衣卫与杀手,向东而去。
不过他心中却仍存疑惑,非是对武当弟子,而是怕旎啸潜藏某处,避开了这些武当弟子,往东边去了。
目睹一行人离去,严冷奇不免有些惊讶,未料对方竟如此干脆利落,去得无半点拖沓。
他哪里知道,彭海高因误杀目标,心怀愧疚,故匆匆离去。
待彭海高等人消失于视野,严冷奇暗暗向身旁二位师弟递去眼神。
这二人,正是武当七子中的老三成计五与老五华宇和。
二人会意,心领神会,一边安排弟子搜寻活口,一边为伤者包扎。
严冷奇踱至水潭边,背对瀑布,内力涌动,语音化线,穿透水帘:“你带人出来吧。”
水帘之后,旎啸面色一紧,不想这武当弟子当真了得,竟然发现了自己。
骆风雁也是一惊,秀眉颦颦,忐忑之下手挽他的手臂。
旎啸以眼神安抚她,心下暗道:对方既然发现了自己,但未告诉彭海高,应是本就知晓了一些事,而且如果要害自己两人,犯不着眼下如此。
他背人现身出来,落到严冷奇跟前,把人放下,怔怔几秒后说道:“见过道长。”
严冷奇凝视旎啸良久,转而望向身旁温婉微笑的少女,其虽衣着朴素,神色憔悴,然骨子里透着大家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