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雁心中五味杂陈,对这身粗犷装扮愈发抵触,只想脱掉这身衣服。
她自小读圣贤书,择友极其慎重,更不会与不良之人为伍,不学其粗鄙之态,不与轻薄之人共箸,以免近墨者黑。
旎啸未察其色,只顾前行,四处张望,以防不测。
骆风雁终是调整心绪,加快脚步,与旎啸并肩,轻声问道:“我们已经摆脱了那些人的追捕吗?”
旎啸眉头微蹙,轻轻摇头:“恐怕还没有。”
随即他转头微笑着安慰骆风雁,“你不用害怕,一切有我在,而且我早已做好了准备。”
骆风雁轻颔其首,二人复归静默。
片刻后,骆风雁打破了沉默:“你来到宣城有多久了?”
“自八月到了铜陵,之后经常来宣城,还在紫林山庄周围转过几次。”
见骆风雁神色复杂,既有释然也有哀伤,旎啸缓缓道:“骆家之事,非同小可,我相信你也明白,因此引来了众多势力,都想将你带走。其实我知道,很多事你并不知情,即便是你父母,也未必全然了解。当年你还年幼,如何能洞悉那等复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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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风雁眼眶微红,轻声道:“可我不解,为何人人对我隐瞒,连周青大哥……若连他也在利用我,我……”
言未尽,她便泪已盈眶。
旎啸见状,不再多言,只以温柔之语安抚道:“我们快走吧,穿过前方那片密林,就有一条大道,届时人烟渐稠,你需学会像地痞流氓那样走路,懂吗?”
“呀!”骆风雁闻言,心中犹如被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扮作恶霸已非所愿,而今更需效仿其行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欲落未落。
旎啸回眸,心中已明其意,复又温言相劝:“我意非让你真成恶徒,只是行路间莫让,居中而行,面带威严,方显不羁之态。
“否则,必引周遭各方势力之暗桩侧目,这方圆数十里之地,不知多少锐利之眼,正悄无声息地窥伺着我等行踪,这些人的最终目标都是为了你。”
二人步入大道,人流渐增,渔人身影频现,然时值隆冬初至,寒风凛冽,渔人早出捕鱼,实为异常,引人猜疑。
骆风雁心细如发,自察不妥,旎啸则以密音入耳,告知这些渔人实乃各方势力之耳目,专为追踪自己二人而来。
骆风雁恍然大悟,又见旎啸行走间嚣张跋扈,煞气逼人,不时冷眼横扫周遭,不禁哑然失笑。渐渐地,她也学着旎啸的模样,横眉怒目,心中只感有趣。
及至黄昏,二人穿越荒山密林,骆风雁尚未及反应,已被旎啸提身而起,身形一闪,如电穿林,转瞬至一简陋茅舍前。
此屋隐于山岗,四周寂寥,似与世隔绝。
骆风雁俯瞰山下村落,寥寥数户,雨网晾晒于前,一派宁静中透着几分孤寂。
他们步入茅舍,见一男一女,默然而立,似为夫妻,对旎啸微微颔首,随即离去,不言一语。
骆风雁目光紧随二人背影,直至消失,方转向旎啸,满脸疑惑。
“他们是我的手下,我们现在假扮他们。”旎啸解释道。
骆风雁见说,不免微微一愣,随即轻点头首。
待她更衣而出,见旎啸亦已换装完毕,二人装扮与先前夫妇无异,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想到即将与旎啸扮作夫妻,脸颊绯红,心跳如鼓,羞涩之余,更是不敢直视旎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