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月沉默片刻,突然感慨,“早知道,我就自称为暮了……这样神女回归,我就可以真正的一身轻了。”
“刚才小鱼问你,你觉得你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吗?”尧月突然转移话题,她垂眸看向彦卿。
“「沉沙折戟录」里有那个时代的悲苦,还有每位剑主的执念,甚至有灾祸的化身……面对敌人的强大,你早已无所畏惧。”
“那么面对人呢?”尧月再次伸手向前,指尖已然触碰到彦卿的脸蛋,后者对上这双剔透澄澈的冰蓝,身体已经本能畏惧地颤抖,心里的防护也好似被撕开豁口。
“世人皆知神女浊念的恐怖,是她的力量强大吗?是她的面容可怖吗?都不是……”尧月的指腹碰上彦卿的脸,后者本能退避,但又努力克制没有去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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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深沉的绝望来自人性,人们逃不过付出所有却换来低于预期的这种不甘与怨恨……贪婪、悔恨,这些是鸩毒一样的力量。”
尧月看着眼前的少年,想躲又忍着不躲的样子,她语气平静无波,“你不想被触碰可以拒绝,甚至可以刀剑相向……”
这话一出,彦卿被一股冲动支配,差点就要拔剑了,彦卿闭上眼,死死抱住带鞘的长剑「雪吟」,近乎是挣脱一般,狼狈地大喊:“不可以!”
“我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容易勾起绝望恐惧的负面,可这些并不是我给予的,而是你们本身就有的。”
彦卿挣脱刚才意识深渊的拖拽,他差点就要陷入之前遭受「问心」幻境的迷茫与痛苦了,他睁开眼有些狼狈地平复呼吸,额角冷汗冒出。
他刚要踉跄的后退两步,却被尧月姐姐两指掐了下巴而制止,随后她把手拿开,捏住彦卿的肩膀,扶住他。
尧月的眸光有点高高在上的冰冷,“暮是个惹人发笑的蠢货,她不该让我以「尧月」的名字跟你们接触,你看看你们,已经离不开「尧月」了。”
“……”大概是意识刚经历辗轧,彦卿都禁不住情绪低落和无助,他仓促抬头看向尧月,就兜不住眼泪了,被伤到心的可怜小金毛,也蔫哒哒的。
浮鱼拉了拉尧月的裙摆,“尧月姐,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没有回报,他们是好孩子,最起码的知恩图报是知道的,你也不要回避这样的好感。”
“我们那个时候,不知道浊念就是暮神娘娘的一部分,我们认为她是娘娘排斥出来的污浊,是灾厄,是祸乱……总之,尧月姐,你不用这么凶。”
“小鱼,你们只要表达自己的好感,而我考虑的就要多了。”尧月闭了一下眼睛,收敛自己的威压,用开玩笑的语气,让气氛一松。
“这个世界最需要的,就是众矢之的,来发泄他们的怨恨和不满,我不能成为在人们面前的神女,不然暮会成为被攻击的靶子。”
看看彦卿,又是一个被尧月弄哭的人,尧月认命地拎着巾帕要给小孩擦眼泪,不过彦卿倒是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他要自己擦眼泪。
“只有世人多恨我一点,才会更敬爱暮一分……我希望你们,是最后一批,饮鸩止渴般依赖我的人。”
“好了小弟弟,你再哭我就拍照发到网上去。”尧月点到为止,转而调侃起彦卿了。
彦卿惊了一下,随后冷静了,“啊?那……尧月姐姐请便吧,彦卿现在不会在乎旁人的看法……”
“好无趣啊……”尧月无奈地垮了眉眼,“是我之前的骚扰太强悍了吗,让你们都有抗体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呐,给你看看新宠。”
毕竟是自家徒弟,景元猫猫没有挣扎,很顺从地被尧月塞到彦卿怀里……彦卿抱了一只蓬松白毛的猫猫,有点不好意思。
“大概是彦卿现在身上的杀伐之气太重了,将军的那些猫猫看到我都会躲起来,这只好大胆,一点都没有害怕。”
好一只金毛犬的少年,眼眶还有鼻子红红的,说话都有点鼻音,被暖阳怜爱的他,可怜又可爱。
“自家人哪会害怕啊……”尧月阴阳怪气的语调,还拖长声音。
果不其然,彦卿怀里的景元猫猫,就尖声怪叫,不让尧月说出来。彦卿以为是自己吓到猫猫了,都不敢摸毛了。
尧月笑得很是邪恶,不过到底没说出来破坏景元的形象,“好好好,你就当这只真的很特殊吧,你看,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