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与丈夫在外磨砺多年,心性比之十几年前更加坚韧。
她想,如今的情形, 必须要断尾求生方可保住额娘和自己的性命。
“额娘,咱们去乌拉那拉氏祠堂,将合族长辈请过来,将姐姐除名!”
乌拉那拉氏祠堂
因着乌拉那拉氏这么多年,既没有前朝的大臣,也没有后宫得宠的女人,所以祠堂也已生了凋敝之感。
曾经,他们一族有过当朝皇后,那正是烈火烹油,繁花锦簇之时。
虽然比不上显赫的叶赫那拉氏,但比起破落的辉发那拉和哈达那拉,也算是一骑绝尘了。
可是现在,乌拉那拉氏在后宫之中唯有一个娴贵人,还将宫里的主子得罪了个遍,甚至连唯一的阿哥都没有留住。
族里的青壮年早已经习惯了之前养尊处优的生活,直到现在仍然过着逗鸟,下馆子,吃族里俸田的日子。
乌拉那拉氏就此沉寂,因此在座的各位族老,都似丧家之犬般,失去了往日昂首阔步的风采。
他们一排排地坐在祠堂里蒙了灰的椅子上,手里拄着拐杖,要听听那尔布家的这两个女人要作什么幺蛾子。
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觉得自己有了话语权,重新成了族里高高在上的话事人。
青棠早就见惯了这场面,他们会在自己的权力范围内最大限度地为难别人。
阿玛去世移入祖坟时是这样,她们家彻底破财,哥哥去世时也是这样。
所以今日,青棠早就打算好了,她要把这些人都拉下水,才能尽快地实现自己的目的。
上首的族长神色凝重,捋捋自己的胡子,端起来了作派,
“青棠啊,你和你额娘通知全族开祠堂,传族谱,到底所为何事,总不能把我们这一堆人叫过来陪你过家家吧,我们可忙的很啊。“
青棠见她们不曾给额娘留下位子,便起身搬来软凳,扶着哭的脱力的额娘坐下,她掷地有声地说道:
“各位族老,今日青棠只说一件事,请将我的姐姐,原名乌拉那拉青樱,现名乌拉那拉如懿,从族谱中除名,让她从此和乌拉那拉氏,再无瓜葛!”
族中长老窃窃私语,纵使娴贵人不得宠,可有她在宫里,他们一族才算得上皇亲国戚。
如果和娴贵人撇清关系,他们就连最后这一点点荣耀都没有了。
族长疾言厉色,大声怒喝道:
“无知妇人!那可是你亲姐姐,是皇家的贵人,怎可以随便除名!”
青棠早就料到了今日局面,这些可恨的干巴巴的老头,只会沽名钓誉,粉饰太平。
她指着后面的祖宗牌位,大声回道:
“各位族老,各位宗亲,我乌拉那拉青棠怎会不知那是皇家的贵人,我今日不妨告诉你们,宫里的娴贵人已近疯魔,马上要犯下株连九族的大罪,如今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必须要壮士断腕,才能绝地求生!”
座上的族老一瞬间沸腾起来,他们不知道青棠说的是真是假,但一句株连九族,足以让他们战栗。
他们之前已经知道娴贵人污蔑过来自科尔沁部的豫嫔娘娘,这也导致族中一些蒙古的媳妇颇有怨言。
所以他们不由得对青棠的话信了几分。
族长灰紫色的嘴唇颤抖了几下,眼里又流露出狐疑和犹豫,
“青棠,你现在说这些话,可有什么证据。”
青棠拿出额娘给的纸条,由族中一位长老传遍各位宗亲后,她才语重心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