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寻看着看着,缓缓抬起胳膊,袖管空空的滑下,露出消瘦的手臂。
他摸到了荆山的鬓角,那里多出来几缕之前不曾有的白发。
眼泪就从眼尾落了下来,“谢谢爸爸妈妈……救我。”
关月覃忍了许久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你说什么呢,傻儿子。”
“不许胡说,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荆山哽咽道。
“你们怪我不……”喻寻问。
关月覃怜爱地摸着儿子的脸,“我儿子那么勇敢,制服了犯罪分子,妈妈只会为你感到骄傲啊。”
荆山抹着眼泪,先把儿子推回了病房。
喻寻身体检查无碍,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他靠着床头,喝着关月覃买来的冬瓜排骨汤,美滋滋地说:“妈,做你的儿子可真幸福。”
关月覃眼眶发酸,“傻孩子,我们更幸福。”
看着他喝完,两口子识趣地出去了。
窗外洒下斑驳陆离的阳光,恰到好处地温暖着每一寸空间。喻寻身着病号服,悠然自得地坐在窗边那张柔软的沙发上,姿态随意而惬意,明晃晃地晒着。
“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个梦。”
叶烬就坐在另一旁,倒了杯水,递给他,“什么梦?”
喻寻接过抿了一口,“梦到你一直在喊我,让我不要走,还说会带我去找爸爸妈妈。”
叶烬心尖颤动,指腹摩挲着杯沿,那温热传递至心底,他波澜不惊地问:“然后呢?”
喻寻说:“然后我就醒来了。”
叶烬微笑着,伸手摸了摸他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烫的脑袋,“真乖。”
喻寻顺势窝进他怀里,他闭着眼睛,薄薄的眼皮在光下泛着清透的粉。
“累坏了吧。”他说。
“还好,”叶烬一点点抚过他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谢谢你回到我身边。”
“舍不得你……”喻寻仰头,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声音里满是依恋,“你那么好。”
叶烬看着他的模样,心窝融化,但手上动作却不含糊,像拎猫崽子一样,抓着他的后脖颈,严肃地说道:“那你还敢有下次吗?下次还敢不敢这样让我担心了?”
喻寻被他抓得痒,忍不住缩起脖子,眯着黑眸笑了起来,摇着头说:“不敢了,不敢了……”
“痒……你快松开…真的不敢了…”
叶烬这才肯放过他,随即又紧紧地把他拥入怀中,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过两天我们就回家吧,我想吃徐城的饭了。”喻寻说。
“好。”
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旅途中归来,但此刻,整个世界的纷扰都与二人无关,只有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和煦。
“我对这里,以后再没有牵挂了。”喻寻靠在叶烬的肩头,带着几分释然。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大雨后的晴天持续了多日。
叶烬的声音融在温暖的日光里,“往后,关喻寻的每一步都会踏着星辉,一路光明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