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就是这间修道院中的医生。
萧归安看着正在和不少病人交流的托克尔森,他手里拿着像是病历单一样的东西。
对方脱下了外出时所穿的那件厚重的黑色大衣,而是换上了一件灰色的袍子,套着胶质的手套。
那双锐利的蓝色眼睛像是精准的仪器一般,扫过躺在病床之上的人。
在他的身后,有两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护工。
就连透露在外面的手指都缠上了类似绷带的东西,只能看见不甚明显的眼睛。
他们都端着盘子,上面放着一些药剂和医用物品,斜挎着一个羊皮包,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一间接一间的病房并不算大,混杂着草药的自然香味和某些化学药品的刺激性药味。
在这个世界现在的这个时代,消毒水还并未普及使用,更多的是用酒精之类的东西来进行消毒。
有一两间甚至还有淡淡的烟草味,能够看见两三个满面愁容的人蹲在角落之中,疲倦麻木地吸食着。
直到看到托克尔森过来之后,才匆匆地将烟草碾碎。
在这间修道院之中待着的病患,他们的家人大部分都住在了另一栋楼的宿舍之中,以便能够随时照应。
出去好好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况,萧归安步履极轻地回到走廊的最后一间病房。
“塞莱斯特,你回来了,刚好就差你一个了。”
伊薇尔他们一行人被安排在另一间医疗室之中,等待着托克尔森。
这次来交接的人换了一个,是一位高个子的【祷告修女】,安排伊薇尔等人的治疗。
“听说贝利尔神父竟然因为过于劳累而晕倒了,神明会保佑他早日康复的。”伊薇尔略带担忧地说,在胸前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
“这样啊……”金发男孩抱着书,似笑非笑,扫了一眼那个【祷告修女】,对方隔着面纱朝着【塞莱斯特】轻轻点点头,然后退离病房。
因为住宿环境的糟糕,旅团之中两个年纪尚小的女孩子已经发起了低烧,盖着被子,蜷缩在床上。
伊薇尔其中的一个护卫和保姆已经去这里的煎药房煎药去了。
“扣扣——”一阵敲门声响起,托克尔森已经站在了门口,他眉眼微沉下颚绷的紧紧的,语气冷淡,“那么开始吧。”
萧归安时不时分出心神听着伊薇尔和托克尔森的交流,看着对方给那些孩子诊断,然后给出细致的疗法。
对于不能马上下定论的,他对比着以前的记录,通知道,“需要再观察一阵子,就按照我说得来……”
在这过程中,托克尔森会一边轻扣,有时还会俯下身来。
将自己的耳朵直接贴于几个孩子的胸膛处,去探听胸腔内各脏器的活动情况。
直到遇到某些不确定的情况的时候,对方从灰袍内衫之中拿出了一枚像是现代听诊器的东西。
暗绿色的,头围有着像是打结一般的块状物体。
与其说是听诊器,不如说那更像是一种活着的长条线性生物,竟然在无外力的时候上下晃动着。
【‘真理性’覆盖中——】
真的没人注意到这一点吗?
那玩意真的在自己动啊?
萧归安眨了眨眼,看着周围人好像什么真的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
他沉默了下来。
等检查的差不多的时候,终于轮到了站在角落之中的金发男孩。
当托克尔森的阴影笼罩在萧归安的上头时,他才抬起头看向对方,说道,“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