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庄重肃穆的正堂中,气氛凝重得似能拧出水来。
韩英济与沈云棠的行动,犹如隐匿于重重迷雾后的幽影,极其隐晦,常人难以察觉分毫。
然而,正德如同那拥有超凡洞察力的猎鹰,锐利的目光似乎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几不可见的端倪。他微微侧身,目光如炬地直视韩英济,并且声若洪钟地问道:“英济,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韩英济面容沉静,恰似一潭不起波澜的深泉,垂首沉默良久。片刻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不疾不徐地回应:“皇上,英济什么都没有说。”
正德轻轻颔了颔首,那动作间尽显皇家威严与从容。紧接着他转过身,面向众人,身姿挺拔并朗声说道:“如今真相已经查明,凶手沈云棠已被缉拿归案,国法昭昭,他必将得到应有的惩治。”
再看王阳明等一干人等,他们皆若有所思,眉头轻皱,眼神中透着沉思与疑虑。众人皆低头不语,似乎在心中各自推演着事件的脉络,整个朝堂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凝重的氛围而变得粘稠。
正德见状,神色稍缓,继续说道:“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你们先退下吧,各自回去好生梳理思绪,以待后续之事。”
王阳明目光快速地掠过众人,而后朝着正德皇帝,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行了一个恭敬的大礼:“是。”
月色如水,洒在巡抚衙门的后花园。正德身着华服,漫步其间,衣袂随风轻轻飘动,仿若在尘世的喧嚣中寻觅一抹宁静。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回首望向身后亦步亦趋的陆彬,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与决然:“朕今夜回军营去休息,此处诸事已毕,现在回营中整理行装,准备出发。”
陆彬听闻,心中一惊,不禁脱口询问:“皇上,现在就走吗?夜色已深,路途或有不便,还请皇上三思。”
正德微微点头,声线低沉而醇厚:“对,现在就走。朕在军营中方觉心安,诸多军务亦需朕亲自部署。”
陆彬面露犹豫之色,稍作踌躇后他才说道:“皇上,有句话微臣不知该不该说。臣恐言语冒犯天威,然职责所在,又不敢不言。”
正德一边向前行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说吧。”
陆彬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周边无人后,才趋近正德皇帝,压低声音,悄声道:“皇上,微臣觉得王阳明、韩英济他们刚才有些不对劲。他们神色间似有隐情,言辞亦颇为谨慎,臣恐其中另有隐情尚未浮出水面。”
正德停下前行的脚步,沉默片刻。少顷,他转头看向陆彬,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你以为朕没有发现吗?朕只是不想说破罢了。话说朕什么风浪未曾见过,些许异样岂能逃过朕的法眼。朕不过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让真相水落石出。”
陆彬赶忙向正德行礼,神色崇敬:“皇上明察秋毫、洞若观火,一切自然逃不过您的法眼。不过微臣以为,此事关乎朝廷安稳,社稷兴衰,我们还是多加留意为好。”
正德露出难以捉摸的神情,静立原地,良久沉默不言。仿佛在这静谧的夜里,他的思绪已飘向那未知的真相深处。
巡抚衙门内一处隐蔽的房中,烛光摇曳。王阳明等人围坐于室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将人压垮。
“今日之事,各位怎么看?”王阳明率先打破沉默,目光缓缓环视众人。
张昭麟沉默片刻,而后开口回应:“大人,今日之事有些蹊跷。”
王阳明随即又问张昭麟:“张大侠以为,事情蹊跷在何处?”
张昭麟微微坐直身子:“今天早上诸葛盟主离奇身亡,当时众人皆看出其中疑点重重,我本以为查明真相会耗费诸多时间和心血,需抽丝剥茧,层层探寻。然而不到半天事情便有了结果,沈云棠竟丝毫不加反驳地承认他就是杀害诸葛盟主的凶手,这一切未免太快太顺利了,快且顺利得让人感觉不正常,似乎有些违背常理。”
王阳明对张昭麟点头,表示赞同:“张大侠之言,我亦深有同感。此事发展太过蹊跷,仿若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推动着事件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而我们却只能被动接受这看似合理的结果。”
张昭麟意味深长道:“也许我们刚才所看到的并非真相。这或许只是冰山一角,那隐藏在深海之下的巨大阴谋,正等待我们去挖掘探寻。”
王阳明面露复杂的表情,并且再度问道:“那真相又是什么?我们不能仅凭猜测臆断,需有确凿证据方可定夺。然目下种种迹象皆指向沈云棠,却又让人难以信服。”
张昭麟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却没有再回答王阳明的问题。他深知,此刻的沉默并非毫无头绪,而是在等待更多线索浮出水面。
众人皆陷入沉默,室内的氛围仿若被一层沉重的阴霾所笼罩,安静得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