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木枫相视一笑,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冰激凌店。
“怎么我们成了别人口中的臭情侣了?”回想起刚才的画面,感慨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
王木枫轻轻地推了我一下:“还不是你,说要喂冰激凌……”
我无辜地说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最后离开冰激凌店的时候,是你主动牵我手的吧。”
“那是……那个小鬼太让人讨厌了,所以才下意识做出来的。”王木枫像是闹别扭一般地哼了一声,顺带着将手松开了。
“唉,又走这么快,等我一下……”
这次返回首都并没有和家里交代,一时半会倒是也不打算回家住,虽然事后老爷子知道了免不了要被念叨几句,但不遇到熟人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两人在商业街又闲逛了一会,虽然说从机场抄了近路赶到大礼堂,节省了不少的时间,但随着落日西沉,时间也在一点点地逼近着五点,首都这带对我和王木枫来讲都没什么新鲜劲儿,因此两个人取了行李之后,就不紧不慢地向着集合地点报道大厅走去。
黄昏渐至,逐渐到达了晚高峰的时候,街道上的车流一下子密集了起来,发动机的轰鸣不绝于耳,可以淹没风声,这就是首都,一座集现代化和快节奏的摩天都市。
踩着人行道的地砖,路过天桥,熟悉的街景和记忆中的一一对应,这一带大抵是具有城市纪念意义的建筑,见证了首都的发展历程,因此十几年的时间里倒是没有什么改变,和我上学那阵时无二。
在记忆中,难以计数究竟是有过多少次,我迎着黄昏走过8号地铁口,在一侧繁茂绿化带的掩映下,从学校一路走回家中,空闲时可能还会去隔壁的公园里坐一会。
只是那时候始终是一个人,说是不感到孤独肯定是假的,渴望能够认识朋友,但又因为自己是新来的插班生,所以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最终还是自己往返于两点之间。
随着年岁的增长,后来倒也对这份孤独安之若素了,那时候觉得有全息游戏在,现实世界怎么样都好,虚拟世界的意义仿佛大过了现实。
但现在想来,有些东西终究是无法被取代的。
我转过头,王木枫就站在我的身侧不远处,夕阳的余晖从林间徐徐地倾泻下来,将她的侧脸涂得金光灿灿,仿佛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她没有开口言语,只是怔怔地看着天边的夕阳,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只是此刻的她眼神分外安宁,没有我之前见她时那种惶惑不安的感觉。
换作几年前我在上学时,绝不会设想发生当下的场景,和女孩交往,并且同她结伴回家,这样的幻梦倒是不会做,即便真的有过,也往往羞于启齿,但此时此刻王木枫就这样真切地站在我的身边,让我的心底有一种踏实和圆满的感觉。
如果在我的学生时代发生这样的故事,我还会投入到全息游戏当中吗?很难讲,或许那时候早就成为忙碌的现充了,我也就不会再称之为我了。
不过我并不期待那样的转变,我对自己眼下的状态非常满意,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么多过后,我才得以珍视起身边的一切,否则怕是会成为家中任性和顽固的独生子吧。
换句话来说,那时候的我和王木枫大概也不会产生交集,我只是一个比较孤僻的普通学生,而她擅长钢琴演奏,怎么想也是校园风云人物那一类型。
这样细想下来,某些回忆逐渐在脑海中复苏,王木枫的家也在首都,好像是听说过类似财阀之子葬身车祸、小女儿得救幸存一类的新闻,当时一度闹得沸沸扬扬,最终以财阀联姻的破裂收尾,酿成了一场轩然大波,没想到未来我会和这段故事背后的某个人产生如此深切的联系。
世事无常,有些奇妙……
“到啦。”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王木枫的声音。
我抬起头,才发现首都大礼堂的议事厅已经近在眼前了,只是这个点旅游的业务已经关闭,只剩下了高校联赛的报道登记通道还开放着,因此显得门可罗雀,只有风铃和轩宇的几张熟面孔在。
李云乾气喘吁吁地朝我招着手,之前看来笔挺的西装上已经遍布着皱褶,想必在挤交通工具的时候经过了百般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