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延赤霞虽然不明白延武独的意思,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延武独将延赤霞关进柴房后,便命人将房门封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对他来说,延赤霞的生死,远不如白美珠的温柔乡重要。
“他活不了多久的……”
或许,他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但在这不见天日的柴房里,他迟早会生病,最终,在孤独和绝望中,慢慢死去。
而白美珠,也不会为他请大夫,更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延武独亲手将延赤霞推入了深渊,却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白美珠身上。
“我只是卧龙庄的总管,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若是延武独知道延赤霞此刻的想法,或许就不会如此自责了。
黑暗的柴房,对于延赤霞来说,却是一片宁静的乐土。
他终于摆脱了白美珠的折磨,心中充满了喜悦。
说实话,他宁愿待在这间柴房里,也不愿回到那个充满恐惧和痛苦的卧龙庄。
最初的几天,他确实感到害怕和孤独。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
“啊——!”
“啊——!”
“砰!砰!砰!砰!”
每当夜幕降临,恐惧便会将他包围。
他拼命地哭喊,拼命地拍打着房门和墙壁,想要逃离这无尽的黑暗。
然而,他的声音,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六岁的孩子,他的哭喊声,是如此的微弱,如此的无力。
就算他的声音能够传到外面,也不会有人理会他。
在卧龙庄,没有人敢违抗白美珠的命令。
而延赤霞,并不知道这一切。
他只是本能地哭喊着,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柴房距离白美珠居住的别院最近。
然而,别院里住着的,都是白美珠从白家庄带来的“白虎队”成员。
他们都是武功高强的武师,自然能够听到延赤霞的哭喊声。
但他们却选择了无视。
他们知道,延赤霞的母亲,是白家庄的一个丫鬟,而延赤霞,则是那个丫鬟与延武龙的私生子。
在他们眼中,延赤霞就是一条咬伤了主人的恶犬,死不足惜。
因此,每当听到延赤霞的哭喊声,他们便会互相调侃,说这是“报应”。
甚至,还会有人故意嘲笑他,羞辱他。
就这样,十几天过去了。
延赤霞渐渐适应了柴房里的生活。
或许是因为白美珠的折磨,让他变得更加坚强,更加能够忍受孤独和寂寞。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害怕黑暗,不再哭喊,也不再拍打房门和墙壁。
他发现,柴房的墙壁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可以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
他还发现,只要将头贴近地面,就能从门缝里,看到外面几棵树的影子。
仅仅是这些,就足以让他感到安心和快乐。
他不再感到恐惧,不再感到绝望。
延赤霞的日常生活,简单而枯燥。
他每天醒来,吃饭,排泄,然后便是在柴房里四处游荡,翻看那些被丢弃的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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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六岁,能够做的事情,非常有限。
他只能将那些杂物,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一遍又一遍地翻看,以此来打发时间。
而且,他还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将杂物弄得太乱,否则,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了。
秋天来了,天气渐渐转凉。
有一天,延赤霞在柴房的最深处,发现了一个被压在杂物堆底下的东西。
那是一个巨大的青铜圆盘,上面布满了铜锈和污垢。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从杂物堆里搬了出来。
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面镜子!
他好奇地拿起一块破布,开始擦拭镜面。
这面镜子,不知道被丢弃了多少年,上面的污垢,已经厚厚地积了一层,很难擦拭干净。
但延赤霞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
他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但他却没有停下来。
他仿佛着了魔一般,只想将这面镜子,擦得干干净净。
冬去春来。
延赤霞终于将镜面上的污垢,全部擦拭干净了。
镜面光洁如新,映照出一个瘦弱的孩童的身影。
七岁的延赤霞,对着镜子,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你好!”
镜中的孩子,也对着他笑了笑。
延赤霞好奇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这面青铜镜,竟然如此神奇,就连他眼中的倒影,都清晰可见。
他眨了眨眼睛,镜中的他也跟着眨了眨眼睛。
突然,他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