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父之名。”
“碾碎他们!”
呐喊声乍起。
“碾碎他们。”
在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中,原本静止的骑士们,开始以一种轻松写意的姿态,缓缓驾驭着座骑,小跑前行。
这是为了积蓄马力。
洛萨,般若和让娜,冲在队伍的最前方。
距离敌人越近,骑士们的速度越快,封闭的面甲使他们看不到面前的箭雨,还有如林的长矛。
只能听到耳畔噼啪作响,那是投石和箭矢命中的声响。
快!
再快些!
杀入敌阵!
踩碎这些背信弃义的希腊人!
骑士们呼吸急促,胯下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
在他们能够清晰看到面前敌人,那一张张惊慌失措的面孔时。
唰——
他们放平手中的骑枪,鸢尾在空中飘舞,整支骑兵,像是激湍的洪流,轰然间砸在了敌人的阵形上。
惨叫声。
金属碰撞声。
战马嘶鸣声。
不绝于耳。
图里亚多斯的军队,感觉自己就像是卷入了暴风雨中。
视线中,到处都是全副武装,宛如小巨人般的骑士。
他们肆虐着,挥舞着连枷,狼牙棒,战锤,任意践踏着己方的阵地,砍杀着那些狼狈躲藏的步兵们。
不知过了多久。
当敌人就这样凿穿己方军阵,使这些希腊人刚萌生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时。
映入眼帘的,是军容齐整,随着敕令骑士们的哨子声,宛如一个整体前进的步兵方阵。
他们一袭黑袍,背后和襟前,皆绘有双头鹰徽。
如墙般的盾阵,与从盾牌缝隙间延伸出的锋利矛头,使这些阵型早就四分五裂的希腊人几乎是肝胆俱裂。
雷诺手中紧握着盾牌,有些紧张地随着哨声前进着。
他感觉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而是这座庞大战争机器上的一个小零件,他甚至不需要思考,仅是握着手中盾牌,听从敕令骑士们的号令,不断前进罢了。
透过遮面盔的缝隙,他能看到,敌人阵地上几乎已经是一片狼藉。
远方。
传来阵阵马蹄声。
“那是敌人的骑兵?”
雷诺心中更加紧张了:“他们会从哪冲上来,该不会是背后吧?”
思绪万千。
但长久以来的训练,使他依旧牢记着自己的使命。
那就是向前,向前,再向前!
留在队伍后方的奈德,露出玩味的神情:“果然不出大人的预料,敌人的骑兵要来了,鹰旗大队,准备迎敌!”
排在队伍两翼的留任老兵们,将自己的方盾放在地上,取出一柄柄重标枪,反手握在手中。
眨眼间,已是标枪如林。
如果他们从背后袭击的话,更是会一头撞上那些杀气腾腾,手握双手斧的瓦兰吉卫队。
或许把他们安置在骑兵后面,跟随十字军骑士们一同展开冲锋,更容易撕碎敌人的阵型,打出更骄人的战果。
但洛萨从来没有把图里亚多斯当成自己的大敌。
这场仗,更多是一场练兵之战。
只有经历了连番胜利,才能使这些农兵们真正蜕变为一支精锐之师!
图里亚多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惶恐。
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士兵们,正在遭受那如墙般推进的十字军方阵的吞噬。
那就像是一只巨型刺猬。
在己方的士兵靠近时。
盾墙后立刻会伸出一根根锋利的长矛,将这些可怜的希腊人搠倒在地。
鲜血染红大地。
己方的士气,早就跌落至谷底。
他甚至能够看到,带队将己方阵型践踏成一团糟的那些十字军骑士们,竟然又在己方队伍的后方重新列起阵了。
“我还有骑兵!”
“我还有骑兵!”
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喃喃自语着。
随后,就看到己方的骑兵们,在靠近敌人两翼之时,被那沉重的标枪轰得砸倒在地上一片人。
希腊骑兵们冲到近前,当他们意识到敌人早有准备之时,竟然不敢再度靠近,有不少竟是直接脱离队伍,四散溃逃。
“混账!”
“你们怎么敢这样!”
“你们这群该死的懦夫!”
“帝国人的武德,就是这样被你们败光的。”
仍停留在山坡上的图里亚多斯,满怀绝望地怒骂着。
这时。
一股冰冷的触感,从脖颈处传来。
披着斗篷的少女,将剑刃横在他的脖颈前。
“看你如此慷慨激昂,不如就此赴死,以全忠义?”
女声清冷。
切利尼娜面无表情地看着浑身颤抖的图里亚多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