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劝吃饱饭,本来疑忌在心的秋水盈挡不住刘二郎的热情,笑笑啜了小口。谁知这酒特别爽口,才下肚就滑不溜逑的顺着嗓子眼钻,没有品咂出滋味没就下了肚。
怎么样?刘二郎问。
嗯!不错!秋水盈应承着,对酒没有了畏惧。
再来点吧,吃饭先饮酒,神仙不想走!刘二郎呵呵笑着,分外热情。
秋水盈挡不住刘二郎辛勤劝,虽然心里有分寸,还是又小酌了几口。
秋水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赤条条,躺在同样赤条条鼾声如雷的刘二郎身边,知道自己着了道。
听到秋水盈的哭声,惊醒的刘二郎没有,多做解释,双膝跪倒在秋水盈面前:我真心的喜欢你,癞蛤蟆吃天鹅肉,想娶你为妻,没有本钱,只能采取下策。现在事情昨夜挒完了,生米煮成熟饭,要杀要剐任凭你。我也是个汉子,自己作自己受,绝不怨你。只是,我担心事情传了出去,毁了你的声誉,以后你不好做人……
听完刘二郎这席话,秋水盈泪落如雨。那时候,女人讲究冰清玉洁,社会上男女作风是大忌讳。女子一旦失身,就是只金凤凰也不如掉毛的鸡。
生煮成熟饭,这一些下三滥的人不道德的做法,男女即使再不般配,一旦造成事实,女子本被毁寥寥名节。牛不喝水强摁头,女子哪怕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只得咽下黄连当蜜饯。
说到这里,秋水盈对茶社几案对面的温文说:女孩子在外边千万要忌口,酒是色媒人,更能乱性。女孩子千万要慎重,不能看表面的演技。要经过时日考察感情,速生的食品乍吃爽口,细细回想不如自然生长的。
刘二郎的手法并不高明,但从古至今这手法一直在演绎。他没用蒙汗药,只是用了不到一元钱一瓶的安眠片。现在,你看市面难以购到安眠类药,必须医生处方。医生处方又怎么样,你有关门的计,我有跳梁方。
听说现在社会上流行有有笑气,还有迷魂药,大姑娘要想做到守身如玉,真的是很了不起。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秋水盈喟叹着。
接下来的日子,秋水盈只能接受上天安排给她的命运。虽然心里害怕怀孕,千万个不乐意,刘二郎的每次约会还是不敢不去。
她不敢不去,也不能不去,现在一个女人最宝贵的她已经失去,再失去这个强暴过她的男人,以后的生活靠谁去。即使遇到有情义的好男人,听说女人被别的男人睡过,是个穿过的破鞋,就是不去离婚,一辈子都不会有好脸色。从妇道上来说,自己已经亏欠了。而刘二郎约会她的时候,脸色如同嗷嗷待哺的婴儿,满脸的期待,让秋水盈的心一阵阵的抽紧,叹着气顺从的如同牵着的小羊,乖乖的跟着牵绳人,奔向不知是屠宰场,还是青草地。
每当秋水盈在自己租来的黑暗潮湿的趴趴屋里,刘二郎都是无比的兴奋,就像戈壁滩上长途跋涉后遇到清泉,变现的无比贪婪。
嘿嘿!刘二郎憨厚的笑着,在昏黄的电灯光下,两只牛蛋眼兴奋的刷刷发光,先是亲吻搂摸。接着就是秋水盈要瘫软下去的时候,连个要字都不说,土匪样的强横,抱起秋水盈。没商议的瘫在床上。然后凭着自己的能力,恣意把她揉成橡皮泥,
这时的刘二郎,秋水盈就是要天也会许半个,牙根里根本蹦不出半个不字。
很快,秋水盈开始胸胀腚胖,眉高眼低。她偷偷的吐酸水,恶心的没有天日。
刘二郎一点都不在乎,反而如释重负,很有成就感:好汉做事好汉当,结婚呗!有什么了不起,反正孩子是我的。自己的种, 我还能嫌弃?保证大花轿抬你!
母亲和嫂子、姐,都是过来人,很快看出了猫腻。
姐姐贴心的私下问:有了?秋水盈无法应对,只能红着脸看着脚下。
三个嫂子本来嫉妒父母偏心小疙瘩,这时免不了交头接耳,嘁嘁喳喳:糟蹋家风!丢人败兴!不怕四邻八舍戳脊梁骨!
母亲问的时候,秋水盈才羞羞惭惭的承认。这时她再羞愧,也知道这样的事遮不住瞒不过,丑媳妇怎么也得见老婆婆。
几个月了?母亲问。
四……四个月了,秋水盈泪落如雨,忍不住嚎啕大哭。
母亲擦着眼泪:那人是谁,肯娶你吧?
当听说是刘二郎时,母亲叹口气,那个黑壮憨粗的小子,她真的没看在眼里。本来以为百里挑不到一的小疙瘩闺女,会找个有才有貌的丈夫,珍贵的很。没料到,现在没了挑拣的机会,只有别人容忍的恩惠。
母亲发了会愣:也罢,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毛驴跟着走吧。
那时的母亲像是霜打的树叶,没有任何生机的垂着头。
秋水盈出嫁了,她已经不是大闺女,自然没有大闺女的羞涩和幸福。
她狼亢的身子,在发嫁的鞭炮声中出门,街坊邻居窃窃私议,三个嫂子撇拉着嘴皮,姐姐满脸尴尬,爹娘就没出门。
小主,
在迎亲的鞭炮中她沉重的身子进门,马上引起刘二郎老亲社邻嘁嘁嘈嘈的议论。
做了新娘子的秋水盈,没有感觉到一点新。所感觉到的是羞辱、白眼、嘲讽,她心里的新婚喜悦都变成了恨!
她恨自己当时没有把握,恨刘二郎为啥只为自己一时痛快,不问她的脸面。
婚礼之夜,刘二郎不顾秋水盈怀有身孕,一如既往的痴迷疯狂。满足的在她身上没下来就睡着了,嘴里的哈喇子顺着秋水盈纤细的脖子、圆润的肩头往下流。
秋水盈没有感觉到一点性生活的愉悦,反而是十分的憎恶。她只是被动的接受男人耕作,作为土地,没有快感和喜悦。
性冷淡,这不是秋水盈的过错,凡是被强行第一次的女子,终生对性很难有高潮。除了遇到新的心仪男子,自觉自愿的性伙伴,第一次的阴影将是终生难以去除。
还好,那时的刘二郎很能干,工资加奖金总是厂子里的第一系列。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在婚姻板上钉钉后,母亲叹息着安慰着她的老疙瘩。带着孩子上班的秋水盈,想到母亲的话,阴霾的天空,才有了一丝光线。
秋水盈讲述的时候,温文先是阴沉着脸然后低垂着头,整个身体,像是遇到西北利亚寒流,衣衫单薄的瑟瑟发抖。
讲到这里,秋水盈深吸了口气,沉思半晌:未婚先孕!你,是那个时代的男人,会不会看不起我?
缓缓的抬起头,温文那双好看,让秋水盈碰到就心动的眸子。蒙上层薄雾,开始缓缓低沉的,向秋水盈讲述自己尴尬的夫妻生活。
温文小名叫尔雅。
文如其名,虽然出身在煤矿工人家庭。父亲却是共产党解放后,刻意培养的知识分子。上等的家教,和不错的物质条件,让尔雅从小就是一群光腚调皮孩子里,永远衣着整齐的孩子。特别是,从小学四年级,他就爱上了读书。
从着迷第一本小说,他最大的快乐就是阅读能借到的小说。脑子里充满幻想,活跃着众多可爱的人物形象。
在文革后期复课闹革命返校进入中学,看书甚多,感情丰富的尔雅,不可救药的遇到了初恋。那是火红的年代,怎么容忍大孩子的早恋?
老师出手,家长出手,最糟糕的初恋的背叛,对他再没有了柔情蜜意,碰面也是视若不见。同学的讥笑嘲讽,让尔雅感受到了什么是风刀霜剑。那个时期的尔雅低头走路,忧伤悲凉的回家,进入人生的第一次低潮。
温文对秋水盈说起初恋,仍然是心驰神往:那个女孩长得就像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边的冬妮娅。温文提到初恋的样子,让秋水盈揪心。她当时就在心里想:这人的爱情专一啊!
温文说到这里,心里打个磕噔,初恋是他终生的痛。除了弃之如履的耻辱,还有对洁白的鹅毛大学的纯洁,以至于温文在此后的生命关节里,见到初恋就痴呆。
就是当着新欢的面,提到初恋,温文仍然是叹息连连。
这时,他课桌前排的女同学,表现出仁爱,从来没有给过他白眼。看着他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怜悯同情。
她叫梅凝霜,家里成分不好,父亲还蹲在牛棚。因为家庭的原因,梅凝霜在班级从来没有直过腰扬眉吐气,大声说过话,每天走路生怕踩死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