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难释歉疚(2 / 2)

老板室一如既往的气派豪华夸张。

正面包华奇惯坐的地方,摆了一张硕大的包华奇黑白照片,相框用黑纱缠裹着。这还应该是前几年照得。像片上包华奇风流倜傥,眉宇含英气,嘴角蕴笑意。两只会说话的眼睛,毫不在乎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大有一副我主沉浮,纵横恣虐,舍我其谁的气势。

此时斯人已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王玲的泪水哗的再次倾泄而出。从见到包华奇的遗体,王玲就深深的陷入悲哀之中。而今终于见到占用包华奇大多时光的地方,实在是悲不可抑。王玲用手捂住嘴,生怕哭出声,俯着头两肩剧烈起伏。

包华奇七八个好友和合作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相劝。

还是包华奇合作伙伴里二当家的、他多年的铁杆朋友,干咳了几声:请让我们喊你一声嫂子!大哥弥留之际。嘱咐我们喊你嫂子。首先,我先把这个信封交给你。

信封并没封口,二当家的往自己手心一倒,众人看到是把钥匙。

他恭恭敬敬的捧到王玲跟前交给她:大哥说这是他的心意,懊悔这几年一直缠绕着他。唯有这样,在另一个世界里他才能解脱,灵魂不再受折磨。这是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密码是你知道的,应该是他的生日,或者你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数字。

退了几步,他又从自己名贵品牌的手包里拿出张纸,庄重的对王玲说,大哥没有近亲,寥寥可数的远亲大多没有来往。遵大哥所嘱,他在公司里的财产由你全权处理。这张是公证书,上面有我们在座的人签字,为了减少你的麻烦,我们已经去公证公司办完了所有手续。

王玲收好公证书后,众人又议论起怎么发丧。

按老彭徐州的风俗,当然是早日入土为安。但包华奇弥留之际,专门交代,让他睡在这大草原上!

天葬!让鹰啄兽啅?众人都不忍心。商定还是火化!王玲也点点头。

出殡那天,天气不太好,阴云低垂,寒风料峭。王玲戴顶白毛巾,捧着还有温度的骨灰盒,二当家的亲自开车,按王玲指点的路线驶向大草原。

路是王玲和包华奇两度驱车走过的地方。

王玲一边念叨:华奇走好!一边和着眼泪抓取骨灰,仰起掌心让劲风撒向天际。

骨灰撒完最后一把,车子停在废弃的露天矿坑边。除了开采的巨坑,坑边的岩土已经长满了草丛和不知名的灌木,连空旷的坑底,也稀稀疏疏的有了植物的影子。

时间是最好的良医。它不仅能治好心底的创伤,人间的仇恨,它还让大自然慢慢恢复旧貌。

故人已剩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王玲泪水又连连落了下来。

她先是蹲下捂着头脸哭泣,而后又站起来嘶声长嚎,悠长的悲声,比月夜的狼嚎还要瘆人。

二老板几个人做好作歹,好不容易把王玲劝上车。

人死不能复生!归途中,王玲渐渐平静下来。她似不经意的问道:包总性格行为,什么时候改变的。

二当家的挠挠自己的后脑门:大约是四年前。

王玲心里清楚了些,四年前是自己回归故乡的时候。

变化哪?王玲又问。

说不准,好像四年前的大夏天,有个车轴汉子来他老板室。俩人先是大吵,然后低声说了半晌话。走的时候,包总很是客气,把那人送上汽车。天热的冒火,他满头大汗,还又趴在对方的耳朵边叽咕了几句。

小主,

那人走后,浑身湿透的包总发了好长时间的愣。从那吧,他开始沉默寡言,神情也有些恍惚。我们也没敢细问,他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唯有爱酒,每喝必醉。

王玲开始明白了,几年的谜底她猜到了。

银行保险柜,王玲独自去打开了。有钥匙,密码王玲能猜不到记不住吗?不是包华奇的生日:!

那是十几年前和包华奇的第一次日期组成的数字,腐骨蚀心!就是得了老年痴呆症,王玲能记起的唯一数字就是那天的日期。

一张小小的纸条,字不多:留给你和孩子们,愿物资能给千古遗恨有点补偿。

卡里的钱两千万元。

王玲默默的把卡和纸条收到包里的夹层,面无表情的走出银行。

从包华奇出完殡的晚上,王玲脸上的肌肉仿佛僵化,要不是眼睛还在咕噜噜的转,一张脸就是木雕石刻的。

包华奇在公司里占的资金,账目很清楚。

王玲提取包华奇资产的手续,办得也顺利。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上亿的资产,王玲一把捐献给慈善基金会,捐献者的大名,赫然写着包华奇!王玲只留下卡里的钱。

王玲回到彭州的家,已是一个多月以后。期间,张二泉给她打过几次手机,王玲都没有接。

知道包华奇突然不接手机,谎称去了国外的原因,王玲猜到了谜底,什么都明白了。怪张二泉吗?有什么资格?自己不是他国家法律许可的配偶?不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不接张二泉的手机,主要是自己心情不好,不想接!

看到王玲瘦骨伶仃,蹒跚着踱进家门。张二孩泉黑着脸,斜眼瞄视着,一言不发。

天下有几个丈夫心宽的安戴绿帽子?妻子跟野男人一出去就是一个多月。出门前,不经商议,出门后不接手机,你以为自己是谁?哪怕那是玉皇大帝的亲闺女,再让人心疼心爱,捧在手心你不珍惜,非得往粪坑里坠?

给脸不要脸,何必再给脸。

何况此时的张二泉,已经是有几十名职工的老板!

王玲拖着沉重的腿,看了张二泉一眼,没有出声,挪蹭着进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

她太累了,累的连呼吸都感到费劲,衣服没脱就沉沉睡去。

这晚,连孩子们放学回到家,她不知道。张二泉外出喝酒,酩酊大醉何时归来,她也不知道。

日子就这样平淡如水,又十分压抑的进行着。

跟张二泉说什么?能说吗?从哪里说?何况,王玲根本就没有想说的心情。

王玲清楚,情殇的原因都怪自己,谁叫自己不守妇道。在中国这个有五千多年文明的古国里,自己的行为,大多数人会吐着唾沫说:娼妇!

年关渐近,家里没有一点喜庆。

再次面临情变,一向憨厚的张二泉,现在见她就够,王玲和他也是无话可说。

原本一对亲亲蜜蜜的神仙眷属,如今误会日深。只是可怜了两个孩子,回到家见父母之间几乎无话,就无话找话说,想办法逗父母高兴。

这次,王玲草原一趟远行,王玲性格大变。街坊四邻不再走动,连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