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惠然没有料到的是,涟泉区公交终点站管理人员,见他言行诡秘,在他即将出站的时候,用手机拍摄了他。
公安的来查看过最近的监控录像带,虽然他们没说什么事,管理人员还是加了小心。
周明涛在队里办事是有名的雷厉风行。在涟泉区和市内都没有获取有用信息,他立即布置让搭档把骸骨送到技侦处。利用最先进的手段对骸骨进行鉴定,以便明确死者身份,调整案件侦破方向。
刚过下午,各种数据就放到周明涛的案头。
骨龄测定,死者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从骨盆形状来看,是位女性。骨骼未见伤害痕迹。遗传基因比对,没有发现相近人员。
这下,周明涛挠了头。从了解的情况来看,怎么都不像是凶杀案,可无影无踪的死者骨骸又来自何处?
命案必破,这是多年的规矩。只要有人报案,涉及人命,必须有交代。现在怎么办?只有再次询问皇彤炜,尽量寻找蛛丝马迹。
皇彤炜又被传讯,心里那个腻歪,比吃了苍蝇都难受。他暗自掐自己的大腿:谁叫自己一时财迷心窍,捡到别人的东西,偷偷往家里拖?分明是大麻烦,自己还当发大财。
没下岗之前的皇彤炜,可没做过这样的龌龊事。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和温文走上两股道的皇彤炜,这几年做事是腌臜些。
捡到东西,据为己有,这相当于偷。嗐,案子不结束,没有清静的时候了……
小主,
想到这里,皇彤炜的心底很悲哀。
以前上班的时候,班长常在班前会上一而再的说,自己腚上的屎得自己檫。提醒他们在工作的时候,千万不能犯错,不然就是自己惩罚自己。
嗨,教训呦,自己种的苦瓜还得自己吃。
皇彤炜自怨自艾着。
任惠然给家里人打了个招呼,这次他总算没被闺女白训。
人老了到哪里去要给家里人说一下,要不然出了意外,死在外边也没人知道,出门时任惠然琢磨。
到了涟泉区公交大巴车始发站,他探头探脑,看了一阵子。心里还是担心没有吃到鱼,反而沾了一身腥。带着骸骨包裹上公交车,无论怎样说,都是让人家谴责的事。
记忆里,坐落在城区的西北角的公交大巴终点车站,以前比较偏僻,四边都是野田荒坡。
等到任惠然在站里下了车,不由的大吃一惊,才几年没来,变化真大。终点站场大地平,管理人员和司乘人员所处的大楼宽敞、壮丽。公交车站四周是林立的楼群,哪里还有一点荒凉?
任惠然边观察打量,小小心心的凑出笑脸,重复了一遍在彭州公交终点站的表演。当然严重的心结,让他一无所获。
他悻悻的走出管理人员办公室,在等待上车的人员聚集处,竖起耳朵偷听。没有什么收获,又跑到出站口听上下车的人员说些什么。
任惠然可不敢向人光明正大的打听。能问上下车的人:你们见谁捡到一个灰色旅行箱吗?
别人准会认为他是神经病。要是有人反问一句:包裹里装的什么?
任惠然绝对无法回答,总不能说:是……骸骨…
他心虚老实说,对方会破口大骂:你吃错药吗?你老祖宗又不是乾隆,骸骨是金的?
别说,皇天不负有心人。任惠然大半天偷偷摸摸的,挤来挤去,还真发现了点奇怪事。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也是贼头贼脑的东溜西蹿,好像想办法偷听别人说话。
任惠然绕过去,那人根本不和他照面。见任惠然来到面前,就慌忙转身走去,可他就是不离开车站,不断转悠。
任惠然犯开了疑心:他是干什么的?怎么也鬼鬼祟祟?
皇彤炜一大清早就来到涟泉区公交大巴终点站,他四处打探,却不敢动明问。皇彤炜想的很深:见人要是问,你丢了盛骸骨的旅行箱吗?还不得享受大耳光子的招待?
他只能竖起耳朵听,也许能打探到一点信息。大海里捞针,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挨过中午,肚里饿得难受,喉咙眼里也在冒烟。皇彤炜有点灰心丧气想:这样寻找包裹的主人,是不是缘木求鱼?白下功夫。思路是不是改一改?
人听大脑指挥,大脑听肠胃指挥。
肠胃造反的皇彤炜,两脚擦地的磨蹭着,好容易捱到家羊肉馆。这可是涟泉区有名的老羊肉馆,几十年了,位置始终没变。
找了个僻静的小桌子,要了一盘油炸花生,一盘凉调羊杂,四两白酒。皇彤炜掫杯酒,夹叨菜,吸口烟,犯开了愁肠。
找不到丢旅行箱的人,就没法结疑似人命案。想到实在是倒血霉,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和一宗无头命案勾连在一起?皇彤炜的酒,就有点控制不住量。
过了晌午,小酒馆的吃饭喝酒的人,眼见得少了,无意之间抬头。咦?离自己不远的小桌上也有一个汉子,独自喝着闷酒。他似乎比自己还郁闷,桌上的一次性塑料杯里,有半下子烟头。吸一口烟,还长吁短叹的喃喃自语。再看,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想到在终点站盘桓的人流,皇彤炜心里一激灵,端起自己的酒菜,摆在那人的桌对面:哥们,有心事?人生何处不朋友,我也有话没处说,咱俩好搁一块,一块喝吧?
那人,两个眼珠有些涩滞,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点点头。
精明人不难找话茬。皇彤炜先说:在哪里见过你?
对方的眼睛有些活泛:嗯,老煤矿机械厂的。
几杯酒下肚,话就稠了起来。
皇彤炜见火候差不多了:老兄一上午在车站转来转去,莫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对方深深的叹了口气:嗐…要不是咱弟兄俩走的近,真不好跟你说……我…
任惠然吞吞吐吐终于下了决心:我前天坐公交大巴车,丢了东西……
闻声,皇彤炜脖子伸的比老鳖都长,额头几乎碰到了对方的鼻子,大喘着气:丢的灰色旅行箱?
任惠然眼睛一亮,忙不迭的抓住皇彤炜的双手:你怎么知道的?
皇彤炜脱口而出:你可坑死我了!
话没落音,他又急忙刹住话把。想到要是对方知道自己怎么捡的,就怕要桌大骂。自己做的,的确太缺了点德。
就在皇彤炜想方设法,琢磨该怎样向对方说才好的时候,肩膀被人重重一拍:你们都跟我走吧!
皇彤炜惊得头皮发麻毛孔发乍,转过头看,身后站着的竟是周明涛的搭档。年轻人似笑非笑,旁边的桌子上还有没吃完的羊肉拉面。
皇彤炜想真没料到,刚才光想着在任惠然身上动心思、下套子,就没顾到路上说话,草棵里有人。自己的一言一行,早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真应了,人在做,天在看,不能欺于暗室啊。
事后,皇彤炜对鹿玉梅感慨的说!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