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是七姑娘八大姨,这大叔那爷爷,在酒肉兵的攻击下帮的忙。内里人清楚,世事难行钱做马,里边的利益交换深如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
他是以白菜价收购的一座座煤矿设备,然后跑马圈地。在倒贴钱赚吆喝的偏僻乡村招商中,空手套白狼的拿到场地,对白菜价的煤矿设备,稍微加以翻修。有的设备只是重新刷漆,便以百倍的利润,在方兴未艾的西北煤矿设备出手。
几年间,这位昔日的煤矿病假王,经过倒买倒卖,变身藏亿万的一方豪富。
人手不需要多,地方也不要多大,只要能显出范儿,又可以临时动用的资金,低买高卖,空手套白狼,日进斗金就不是神话。
关键是范儿的学问。
在他移民美国,大量资金外流,厂子要关闭的前夕。孙燕从敝帚自珍,利用多年年薪积累,趁机购下了那片厂子。
至于对煤矿设备的熟悉,市场的分析,销售的渠道,目标市场的确定,孙燕从高于原经营者何止一筹!
厂子很快兴旺起来,孙燕从对煤矿设备不只是卖,还有租。设备的内容,从煤矿生产设备,也拓展到矿井基建设备。真个是:财源滚滚通四海,生意隆隆达三江。
当然,孙燕从这样还保持着共产党人建党初衷的人,是不会只为自己挣钱。华明晨、李树来,在这里就职。离家较近的吴小怎,也在这里的职工餐厅有了份差事,她的头发两个月不染,就会如同挂雪的青山。
小主,
孙燕从缩小了退休的产业工人,家属的相对贫困程度。
孙燕从去找华明晨时,同样年龄比其他人多了三四年工龄的老油子。性难改,山难移,满脸的高兴,嘴里的话却阴阳怪气:找我干什么?我是穷工人,你是富干部!
孙燕从忙说:咱们是共过患难的工友啊!
工友?是荤强似素,是官强似民,是棵蜀黍高过草,有钱的孙子大三辈。现在不是当年,干部是油,工人是水!想想就让人伤心,还有理想吗?人心散了!
华明晨嘟嘟囔囔的继续说:想当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矿长,大多出身于一线工人,和工人的关系很是融洽。
咱们有一个矿长,资格很老,就是脸上有个麻子。常年的井下劳动,过早的透支了他的身体,后来别人交会他气功疗法。从此,他每天早晨苦练不缀,时间长了颇有心得。
这一天老矿长又在启明星影影幢幢的时候,练开气功。正好有个工人从旁边路过,见老矿长练过一节后,正在苦思冥想。体会气体流动的感觉,便上前打招呼:矿长,又练气功了?
麻矿长睁开眼,见是早年一个掘进头干过的:对!在练!这玩意功效显着!
见到工人一副狐疑的样子:这样吧,我来发发功,你体验一下。
说着他运气往工人的后背发了几次功:怎么样,有感觉吗?
有!
是什么感觉?
我不敢说?
麻矿长有些愠怒:你这个孬熊,有什么不敢说的,有什么感觉,就说什么?
那,我就说实话?
麻矿长继续催促:你这人属于娘们?说实话吞吞吐吐的?
那,我就说实话,别的感觉没有,就说感觉到有点麻!
麻矿长人到长得不错,只是面容的有点缺陷:麻!
矿工这是在和他开玩笑。
俗话讲:麻秃狐臭十个护,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矿工竟然敢用大矿长的长相开玩笑,那是什么样的干群关系?
时代久远了,那时的干群关系已经很难再见到。
华明晨嘟嘟囔囔的发着牢骚。
孙燕从脸青了起来:咱们是咱们,当年的工友情分不能叫狗吃了!
见到孙燕从生气,华明晨就哈哈笑起来:哪能啊,生死兄弟,为了一个目标出力卖命的……
接下来,华明晨又变回回到那个开朗的华明晨,在孙燕从以后的经营生产中,他一直是骨灰级的粉。
李树来还是那样寡言少语,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埋头工作的时候多,跟着拾个二笑,就是KYV的娱乐。
难得是,这座厂子不是孙燕从个人私有。而是仿照着名的南街村,走的是公有制道路,而且在进行按劳取酬、按需分配的试验。
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煤矿人为之奋斗的理想和自豪,在这个厂子里归来。
回来吧,归来呦!这是多少人的盼望……
《青山不老,雪白头》发表以后,柯清苑很是兴奋。
那天分管局长再次把她喊到办公室,看着进门的柯清苑笑眯眯的:你现在发表的这篇很是不错,具有浓浓矿区的味道。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我也是煤矿工人子弟!在那里生活的二十多年,唉!想想就有剪不断的乡愁,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这辈子是玩不掉了。
说到这里,他离开大板桌,神色黯然的在办公室踱起步。
后来,他长叹一口气,那个蒋薇薇的原形我认识,只是百川到海不西归了……她曾经是和我关系不错的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
若有所思好一会,他才又叹了口气:那是一批多么淳朴的人呵,任劳任怨,共和国的基础就是他们这些人打下的。我们不应该忘记他们为国家做出的贡献,你继续写吧!
离开主管局长的办公室,柯清苑就泛开了琢磨:自己去写哪有那个生活功底?要是问秋晓薇要,最近她好像魂不守舍,不像以前,没有一点动力。
是气愤,没有分给她稿费?凭她待人的落落大方,绝对不会小鸡肚肠!那么,她是怨恨自己?这倒是有可能,回想一下,自己的确太刻薄了些。
不过想到父亲,柯清苑有恃无恐:她痴恋着爸爸,不会拒绝我。
在连催三四个微信后,她收到了秋晓薇发来的第二卷的第二篇,《技工也有范》!
《技工也有范》:
古人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信吗?
刘元草信!他不但觉着各行业有状元,就是谈恋爱,也有高手,要不怎么会好汉无好妻,赖汉子娶仙女呢?
七一年,刘元草没有下放,按那些下放的大哥哥姐姐们的说法:命好!
没有上山下乡,直接从复课闹革命没有一年半的学校,一步跨进了煤矿企业的大门。所从事的工作虽然是和几百米深的地底下有关系,却是干煤矿的最好单位——机电科。
这是解放前被称为里工的一群人,相比较那些直接从事采掘工作的外工。他们是有技术、讲技术、靠技术吃饭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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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草是属于命好且命特好的一种人。巧钳工、笨铆工,吊儿郎当干电工。他,就在机电科维修、安装班干,准确的说是维修、安装钳工。
在煤矿工作的都知道,早年煤矿四大设备:绞车、水泵、风机、压缩机是矿山正常运行的最重要的机器,它们要是打个喷嚏,煤矿生产就会感冒!
对一个机电安装、维修工来说,应该是一个全科的医生,懂机懂电,还得懂安装、懂加工。
当时分到维修、安装班,把刘元草傲的是一头屎。背着个家伙包满矿一转,引得是蝶飞蜂舞,引得大姑娘、小媳妇一片艳羡的目光。为这,他差点把青梅竹马的初恋换了人间。
刘元草所在的维修、安装班,有四大名技。
四大名技里谁排第一,四个人一直争争吵吵喧闹不休,结果和金庸先生《笑傲江湖》里的桃谷六仙相似,到死都没分出个高低。因为,他们的绝技分属不同机械、技术类别,都很重要,但又无可比性。弄得都很有个性,很多时候只能在嘴头子上见高低。
于听玉,外号臭鱼。人生的黑胖三粗,坐在车间的板凳上,特粗的两条大腿总是一条压一条,而且只能压在膝盖上,再往里挪一点都会累的吭哧赖歪。此人话不多,办事稳重,但说话透着霸气。他的绝技是压风机安装、维修。
马连中,外号麻子。他廋得像根麻杆,个子很高,腿细的不用使劲都能折断,来阵大风就会刮走。褐黄色的脸上生有几个俏皮麻子,一说话吭吭吃吃的,公鸭嗓子,话不多。他的名技是水泵,各类水泵的故障处理。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