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仍然嬉皮笑脸的胡扯着。
二兰子笑,别胡扯了,我去给你们做饭,说完又用眼偷看看那女子一眼。心里好生纳闷,这闺女是怎么长得,那脸色红是红白是白,那小腰活像条长虫,忽悠活闪的。
鸡放吗,把那只芦花杀了!
黄石中高喉咙大嗓子的喊。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来了朋友,家里有只凤凰也得杀了吃。
二兰子斜瞟他一眼,笑笑的忙去了。
那女子碰了李二狗一下:下蛋的鸡,别杀了。
别问,三弟家的东西,只要有,净管吃,不吃他不高兴。
李二狗挤眉哆嗦眼的说。
二哥!咱们门口坐坐去。
黄石中向李二狗点点头,晃晃的出了门,有些话他不想让二兰子听见。
哎呀哦,这屋里盛不下你们了上哪蹿去?
二兰子看出点猫腻,敲打他两人说。
嘿嘿,你俩夫妻一会儿都分不开!
李二狗没有一点当哥的样,嬉皮笑脸,嘻嘻哈哈的嬉笑着说。然后对那俊俏的年轻女子挤一挤眼:凤儿你和三嫂好好啦啦呗。脚前脚后的跟着黄石中出了门。
看到黄石中两人的身影没入树林,二兰子不由的皱起眉头。对李二狗她是没有一点好印象,相反的见到他就像被大红头苍蝇围着眼前转的烦躁。
要不是他,好好地守家过日子的黄石中。怎么能交一群不三不四的朋友,还舔着脸说,是桃园三结义的拜起把兄弟。
拜了把兄弟有什么好?没见家里添一份钱财,只是放屁添风的在镇上混吃混喝。一点正事不办,连那么好的庄稼地也糟蹋光了。要不是李二狗,黄石中怎么染上赌博的瘾,最后一亩地加几间破房不也是在李二狗的蹿梭下押的注。
二兰子长想:别人的把兄弟是患难相助,黄石中的猪朋狗友,那是散尽家财来的。
结拜以后,几个人在镇上称王称霸,哪里干过顾家的事。
在二兰子的枕边风下,黄石中也后悔过,后悔违犯了师父的戒律。师父怎么那样高明,能料到黄石中后来会陷入泥潭呢?
好朋友,再吃喝抽赌,就像老鼠看笼子,里边的香味,让侥幸的心再三踌躇还得入了局。一旦进了笼容易,再出来可就难了。半是却不过情面,半是有瘾,还夹带着短暂的愉快!黄石中不断的接待朋友,又频繁的出入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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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黄石中频频出入赌局,劝了几次后,二兰子知道黄石中拉不回来了,天意难违!也就只好大撒把。
本质上黄石中是个实诚人,一个兄弟义气,迷住了他的眼睛,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特别是这个李二狗?没干过一点人事。自从和干啥子拜了把子,就像找到了不要钱的保镖,走路都像螃蟹横着走。
绝户坟他没刨,寡妇门可没少敲,至于勾引小媳妇大闺女,那丢人的事是一抖搂一大堆。眼前这个盘着发髻,穿着打扮的少妇肯定不是他老婆。李二狗的老婆,二兰子认识,黄肥寡瘦的,哪有眼前的这个,一股子狐媚子劲。别看她说话三点头,两腮乍着桃红,跟李二狗准没有办什么好事。
二兰子心里琢磨着,脸上却不能断了笑,再说人家也远来是客,黄石中有时个特别要面子的红脸汉子。俩口子再好,他的朋友惹不得。
黄石中两人出了门,呼呼啦啦趟着茅草走了百十米,在山涧边的大青石上仰脸躺了下来。
太阳才冒出山尖,草上的露水珠闪闪发光,荆条棵里不时有一两只鸟扑啦着翅膀飞起,蚰子们早已满山遍峪的叫着催起一阵阵热潮。到底是山里边,别看太阳热不燎拉的,躺在这石头上还怪凉快,玉喜呓了一句,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眼,眼上像罩了块大红布,满世界都是红红的喜庆色。
黄石中两只手垫在头后,呆呆的看着天想心事。天蓝蓝的几块白云悠悠的飘着,远处有个黑点在盘旋,不知是不是恨乎。
老三,乏了吧,春困秋乏夏打盹。昨晚上又爬山越岭了吧,那玩意是个咸菜缸,可不是滋阴补阳的大补药。
李二狗淫邪的看着黄石中笑,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说话没大没小的。
不带色就不知怎样说话,无论跟谁,都流流嗬嗬的:自从你躲到着黄泥套,养真修行,咱们把子兄弟可是失了势。无论是猫是狗,都能在咱们头上屙屎尿尿。几个把兄弟都想你,过一蹦子,你还是搬回老家去住吧!哪里黄土不养人?
二哥,我也想你们呀。只是回去,我哪有那个脸呀,爹娘留下好好的家业,让我败光了。就是人们不在我背后指指点点,看到我亲哥的脸,我的头还不得夹到裤裆里去?
说到这里,黄石中长叹口气,非常后悔的样子。
黄石中不想再谈这个让他,悔不当初的话题,岔开话匣子:你这次来,打算住几天?
明知那女人来路不正,老二家里有老婆吗,黄石中不想知道的太多。心里可是暗暗的盼着,他俩可不要长住。
要不,庄里人会疑惑我。再说那女人扎撒的像束花,附近的土匪,谁能保准不起意?
黄石中想着,就歪头瞅着李二狗发愣。
三弟,我给你说实话吧,她叫小凤,是我的堂兄弟媳妇。
黄石中皱起眉: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亲戚里道的,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李二狗咧嘴一笑,有些尴尬:人的姻缘前生系,我们是几百年修来的缘分。你别直眉瞪眼的看我,咱们是把兄弟,义气当先。我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不是我赖在你身上了,我现在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我那堂弟觉察到了,现在要是小凤回去,就怕命也保不住。
嗨!开弓没有回头的箭。我也知道你为难,三兄弟媳妇肯定不高兴。可要是有一线办法,我也不会带她到你这里。
咱们可是一个鞋底撅到地的,哥有事,不找你,还去求谁。等一阵子风声小了,我会带她远走高飞的。这个小地方,长久来说,是养不了小凤的。
黄石中一撑石头坐了起来,心里想:只是暂时避避风头,虽然说危险是有的,凭自己的本事应该还是能遮挡些天的。谁叫自己和李二狗是把兄弟?朋友吗,必须义字当先!
心里想通了,黄石中脸上的笑意就浮了出来,笑丝笑丝的:小凤还是新媳妇的时候,你就勾搭上了吧。
李二狗连忙反驳:什么勾搭?别说这样难听好吗?男女之间的事,只要对上了眼,你欢我爱的,王八看绿豆那是对眼!再说母狗不撅尾巴,公狗也上不了前。对了,你听谁说的。
黄石中啜着牙花子说:我早听人说了,不过我不太信,毕竟她是你堂兄弟媳妇。她大名叫陈银凤,对吗?
李二狗听得一拍大腿:哎哟,我的三弟呀,你是傻还是憨,人生天地间还能逃出情缘?只是,我总觉得和小风的事藏掖挺严实的,怎么连你也知道了?不出事,还能怎么的?这次亏着我带她跑趁人不注意,跑了出来。
李二狗脸不变色心不跳,就像换件褂子般轻松的说。
跑出来,还回去吧?
黄石中忍不住问。
小凤不回去,我可得回去!要不就是憨子,也会怀疑我将她拐跑了。
李二狗狗皮膏药般的粘着黄石中:古人为了朋友来两肋插刀唻,何况我是你二哥?怎么也得帮我渡过这个难关!
坐着纸叠的船过江,黄石中都不知道自己沉到江底的哪一块,可这人讲义气好面子。当地话叫瘦驴拉硬屎,他就是要硬撑。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