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不止第六席一人需要承担赔偿。
作为「好同僚」的潘塔罗涅只能认栽,象征性的取走了部分,也没有真的去动用斯卡拉姆齐更为私人的金库钱财。
毕竟在今后的工作里,有关于各种事项的拨款,还是会从他的手头上支出的。
真要是全拿走了,他可不认为他敬爱的好同事不会从他这里找补?
羊毛出在羊身上,有必要吗?
…
……
……
【二】
…
当然,还是孩子的玛利喀斯· 雪奈茨维奇,并不知道知道这个只在执行官们口中流传的外号。
凭借着自身实力站在第六席身边的少年,更多的是被其他人叫做「怪物」。
「怪物」,就是斯卡拉姆齐手下最为凶狠的一条猎犬,是潜伏于恐怖雷光之下的影子野兽。
少年也无所谓别人这么喊他,甚至说的上是很喜欢这个称呼。
相反,一旦有人想要用这种称呼来嘲讽、诋毁他最在意的那个人。
白发少年就会扬起天真无害的笑容,乖巧点头,笑眯眯地说道:
“你说的都对,我就是他手下的一条狗。”
“他给我套上项圈,防止我发疯、到处乱咬人呢。”
“但狗主人不在的时候,就是我的放风时间……”
说完这些话的少年,会拔出自己手中长刀,给冒犯者们一点点小小的「教训」。
刀起刀落血液四溅,少年边笑边道:
“我是他的家人,而他也是我的人偶。”
“他可以永远掌控我,我也可以永远陪伴他。”
“如此牢固又唯一的关系,你们这些蠢货怎么会懂?”
等到冒犯者真正没了声息,坚冰破碎。
少年望着地上的尸体,从愤怒中恢复神智,有些呆滞地站在原地。
啊。
自己,又胡闹了。
人偶……会不会怪自己啊?
…
…
作为愚人众第六席的斯卡拉姆齐,每天要务繁多,自然不能随时随刻都陪在少年身边。
更何况现在少年还处于个人的休假时间。
想去哪儿玩就随他去吧。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属下递过来有关于孩子随时动向的纸张。
正在办公的人把笔搁下,身子靠向椅背,接过纸张阅览。
「又胡闹了。」
其中一人,还是最近那个风头正好的议员家的小儿子。
第六席白皙纤长的指尖开始轻敲椅子扶手。
这是他有些许愠怒、想要训人的表现。
心中想法换了几轮,
就在这时,忽然想起什么:
本来答应要陪孩子一同去马戏团看表演,但他这周事务繁忙,没能守约。
……算了。
随他怎么玩。
斯卡拉姆齐完全倚进椅子里,随意地用指尖轻轻弹了弹这几张纸,垂眸开口:
“等他离开,你们再去处理。”
看似年轻,样貌也如少年人模样的长官,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下达了毁尸灭迹、抹掉把柄的命令。
仿佛孩子杀得并不是几个人,而是又摔坏了几个新玩具。
下属得令,斯卡拉姆齐则捻了捻指腹,让纸张在掌心中化为尘埃。
他拿起放在手边的文件,继续批阅。
文件的厚度变薄,窗外的光线也从浅白变为橙黄。
心有所感。
斯卡拉姆齐再一次搁下笔。
他走到落地窗边,紫靛色的眼眸静静投向窗外。
看到后院林间跑出来的一个白色身影,他向来冰冷无波的眼瞳融动一瞬。
而白发少年也注意到了有人在看自己,抬起头,和对方的视线相交。
发现是他,孩子立刻笑的灿烂。
白发少年快步跑到楼下,举起一只手拼命朝他挥动着。
斯卡拉姆齐这时候才发现——
孩子的脸上又沾上杀人时所留下的血迹。
怎么又弄得满脸都是……
身为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的斯卡拉姆齐,今天也在心中叹气。
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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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教育方式,
应该得改一改了……
…
……
……
【三】
…
认识的人都是些不靠谱的。
矮子里面拔高个,那就找在这方面稍许靠谱些的人。
又一次的饭局散场。
至冬的风一直很冷,如果长时间站着原地不动,那迟早被冻僵。
但对于「公子」达达利亚来说,这种风不足为惧。甚至身体和头脑都有种被穿过的风洗净了的感觉。
凉意拂在他脸上,还不足以让他醒酒。
可接下来第六席向他抛出来的话,仅用了0.01秒钟就让他浑身凉了个透顶。
「我记得,你有两个弟弟,安东和托克?还有个妹妹?冬妮娅……是么?」
醉意全无。
这种私密的家庭信息,斯卡拉姆齐…是什么时候知晓的。
达达利亚顿时停住脚步,戒备地看向走到他身边的人。
“「散兵」,你想说什么。”,达达利亚蹙起眉头,声音微沉暗藏警告“我的家人,不是你能够伤害的。”
站在他面前的紫发少年嗤笑一声,口气染上讥讽:
“呵,你若是酒还没醒,就最好再吹吹风。”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么?「公子」。这次的饭局地点,是至冬宫的宴会厅。”
这里是至冬宫,女皇陛下的宫殿。在她的视线下,他们都得是「好同僚」。
不愧是武人么?竟然会以为他要用这种东西来做威胁?
脑回路单纯到令人发笑。
听完对方的话,达达利亚垂下了原本蓄势待发的手指。
面前的这个人瞥见了他的小动作,叹了一口气,继续补充道:
“你作为家中三子,有带弟弟妹妹的经验。”
达达利亚皱紧眉头思索。
这都什么跟什么……总不可能第六席突然找他搭话,就是来和他说一句类似于鼓励的话?
那可真是太恐怖了。
达达利亚立刻将这种想法压回心底。
二人面对面站在长廊里,无声对视的时间短暂又漫长。
而达达利亚也终于想起了什么。
和其他执行官合不来的他,并不是很在意其他人的事。
但几年前「散兵」和「仆人」之间的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他正好被派遣到其他国家做任务,了解的并不是很详细。
难道,是为了……那个孩子?
橙发青年恍然地眨起蔚蓝色的眼,有些意外。
“还真是没想到。”
达达利亚笑了起来,看向同僚的眼里带了点温度。
他认真回答起这个问题:
“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精力都是很旺盛的,喜欢玩具和耍闹。”
“礼物的话,他们喜欢什么就给他们买什么,哪怕只是些小东西,他们都会很喜欢。”
“或许书会看不进去,但得带着他们读一点,一起阅读的时光还是很重要的,有助于培养彼此之间的感情。”
“记得不能让他们跑太远,不然容易迷路。”
面前的人一只手放在下巴前开始思考,轻声自语:
“读书么……”
橙发青年仔细盯起对方此刻的表情,能看到向来乖僻的人的不同一面,属实难得。
他饶有兴致的勾起一抹笑容,想起还在老家的弟弟妹妹们,分享欲更甚,继续聊起自己的心得。
…
……
……
【四】
…
他的手下,不乏有一些已经成家的。
开瓶啤酒点根香烟,一旦开口提到自家小孩,那抱怨就根本停不下来。
当时路过的他只觉得聒噪。
现在看来,确实是能从白天说到天黑。
任重而道远。
曾作为「倾奇者」的他,有教过这个孩子写字和读书。
可若是将那段相处的时光,放进这几百年的岁月长度里,还是过于短暂。
他已经快忘了……曾经的自己是以何种模样去教导这个孩子。
靠在沙发上的斯卡拉姆齐将视线投向窗外,寒夜的天幕、夜晚的至冬,屋内屋外温差极大,玻璃上全是白色的雾霭。
因此,当他和这个孩子同处于这片雪国的土地上时,这种事反而变少了。
在「仆人」手中学会这个国家冗长发音和文字的孩子,也无需让他再花心思放在这上面。
更何况,这个孩子已经成为他的手下,目前他对于孩子的训导,更倾向于军中的事务和规矩。
总是在执行任务中摸爬滚打的孩子,学到最多的东西则是战斗方面的技巧和军事理论。
不过,「公子」所说的那些心得。
也让斯卡拉姆齐真正反应过来——
这个年纪的孩子、这个年纪的普通小孩……
是要去上学的。
斯卡拉姆齐一只手撑着头,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色身影。
孩子正愁眉苦脸地伏在案前,罚抄着得写二十遍的军规。
对于这种严谨又刻板的东西,这个孩子一直不喜欢。又或许是曾经不停被实验的缘故,他很讨厌这种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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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孩子送去上学?公立?私立?
只要他想,孩子分分钟就能去至冬最好的学校读书。
但他无法想象自己去开家长会的样子。
身为执行官的他,过于忙碌。而他也不可能出席那种场合。
可他却能想象到,若是把这个孩子送去上学,但不陪他参加这种必要的事……这个孩子的脸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必然是哭丧着脸,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黏人的要命。
真送去,那必然是最不守规矩、逃课最多的那一个,会执意待在他身边。
正因军中纪律严明,才能压制住少年时刻都想呆在他身边的念头,磨一磨他过于任性的性子。
……算了。
哪天,还是请个私人家教先试试。
送去上学这种事、这样的可能性,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想。
他竟然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过多的时间。
此时,几沓纸伸到他的眼前。
也正巧暂时打住他对于孩子教育问题的思考。
白发少年抿着嘴巴,垂头丧气的把抄好的东西递到他面前,拿给他检查。
明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