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奇本想摇头,后来点头道:“家中还有老母,还有个寡妇嫂嫂。南京乱七八糟的,联系的少,所以一直没顾得上。”
其实真正的事实是,他落草为寇后,就跟家里断去了联系。
他本家有二老,上有一哥一姐,下有一弟。
落草为寇那年,老爷子跟他断绝了关系,自此没了书信往来,他也没问过家中情况。
随即,南京大屠杀到来。他彻底没了家中联系。
后来自己的家室,他只跟老孟简单说过,齐多娣后来伪造的家信,就是从他这里简单听说伪造的。
“都是苦命人。”白妈感慨着。
白老汉只关心手里的烟斗,还是觉得不如旱烟杆好看。
趁着女儿和那不争气的女婿离开,他就揣着烟斗去了当铺,这家伙一拿出来,二铺和三铺都不吱声,只有大铺亲自出来迎接,上好的碧螺春供上,又给点上了极品的烟丝,询问白老汉哪里来的稀罕宝贝。
白老汉没少来这里当东西,最苦难的时候,夏天来当过棉被,冬天来当过短衫。有时候路上捡到古钱都得问问值不值钱。
大家都知道这老人没几个钱。
钥匙以往,随便出点钱就能把他打发了,但耐不住南郊就这么大,光头亮的赌场烟馆被打砸还是前几天的事情,当铺本来就是百事通,这些事情听得耳朵都起了老茧。
人家都说,白家这穷苦老夫妇,生养了俊俏姑娘,招了个好女婿。现在南郊单说基层和下九流的层面,谁不知道白老汉的女婿是个能耐人物?
敢没了他的东西?
当铺老板也没那个胆。
“我女婿给的,我相不中,当了,换个好点的烟杆。”白老汉脾气差是差了些,倒是没有害人之心,也不骗人。
“只当不卖?好说。”大铺折身离开,不一会,拿出来自己的私藏,一杆碧绿的烟杆,上有还有金丝缠绕,一看卖相就不俗。
白老汉整不会了,“这东西好,抽旱烟肯定有面子,不过大掌柜开我的玩笑了,我可买不起这玩意。把我女婿卖了也买不起。”
大铺哈哈大笑,“老白你开的玩笑可不好笑。”他指着那碧绿烟杆,“不瞒你说,白毛子那边的矿坑出来的,上好的师傅打出来的。都说乱世的黄金,盛世的玉石。这么说,日本人来之前,它能卖上一颗小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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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鱼是什么?”
大铺莞尔,“就是一两黄金。”
“就这点东西,值得一两黄金?”白老汉心中震撼,还得表现出见过世面。
白老汉赞叹道:“老儿烟杆还不错,一看就是贵物。”
“现在除了硬通货黄金美金,其他都贬值了。”大铺摇摇头,感慨着拿起那赤红烟斗,“这块料子,一看就是缅甸那边的红宝,具体来历咱们不说。老白你要是换,我把碧绿烟杆给你,另外给你二十大洋,你看如何?”
“多......多少?”
大铺说道:“我也不敢瞒你,你这货水搁一年前,那是妥妥的两根小黄鱼没跑,现在么,也就是这个价。烟斗这种东西,是外国进来的,租界的大佬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