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房间的其他人,他看过了,都是南郊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楼下接应等待的车子,都是相当靠前的车牌。
郑开奇敢堂而皇之跟这些人处?日本人也不管管?
这小子算是混的可以。
孟不凡暗暗发誓,老子有一天,在上海也得混成这样才行。
不知道孟不凡的赌咒发誓,郑开奇进去后跟众人继续聊了半天。
他不是不能喝,是不善喝,一喝就上脸。
地下工作需要清醒的头脑,在危险的环境中随时保持警惕。
共产党有想杀他的,国民党有想害他的,日本人里也有看他不顺眼的,特务科更是不少人对他虎视眈眈,现在又在码头那惹了一些不知道深浅的大主顾。
由不得他如履薄冰。
半夜时分,他拒绝了大佬们的车送,顾东来早就在外面等着他,他坐上黄包车,风一吹,他醒了一半。
不一会,顾东来打破了午夜的宁静,“我看见铁塔了。”
“哦?”郑开奇问道,“在哪里?”
“北郊回上海的城门口。他应该是北上回来,是张家港还是江阴,不好说。”
“奇怪。”郑开奇说道:“凤姐的买卖,对外沟通的路子都很熟悉,因为用不着铁塔亲自——”他半起身往前探了探身子,“去哪了他?”
“北边啊。苏北。”
郑开奇想到了那个被高痩青年送往张家港的神秘监狱中人,才觉得本来似乎扯掉了所有遮羞布的西郊监狱,还有一块裤衩子没扯掉。
凤姐之前说的他的哥哥,那个在十三太保里的神秘存在,是在西郊监狱当值的。
从监狱长,副监狱长,各小队长,都没有凤姐的龙凤胎哥哥。
那晚阿标说的惊心动魄的事情,被他绕的最后只记住了那个消失在鸿运茶楼的高痩青年,忘了那个留在张家港的神秘人。
照阿标的说法,那人应该是看管污水池的低等工人,衣衫褴褛不修边幅,能跟粪便打交道的能是什么正式工人?
但这个人就能让阴人孙军出门见面私聊,还能为了他开个铁栅栏的小门,并单独开车送他去张家港......
郑开奇对唾手可得的功劳不感兴趣,唯独对凤姐的哥哥,一直很有想法。
“东来,嫂子最近有事么?”
“没事啊。”顾东来有些茫然。
“小宝贝呢?”
“挺好的,怎么了?”
“这几天让白冰去你们那住几天吧,你出趟外勤。”
“没问题,去哪?”
“张家港。”
既然有这个事,正好把其他的事也一并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