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看去，就是水泥柜子上铺了柔软的床铺。

晚上，小关和小张三应约来吃饭。招待他们的是紫气本帮菜的第一次夜宵。顾嫂炒了几个又咸又辣的北方菜，吃的三人“丝丝啊”又辣又爽。

郑开奇赞叹道：“我只从老雷那吃过这种彪悍的味道，够味。”

老雷是山东沿海地区的人，渔民需要盐涨力气，海鲜需要辣来压制湿冷气。

小张三和小关都是本土上海人，虽然也吃遍了上海的名吃，但如此风味的也是头一次，脸都涨红。

“码的，喝口酒更辣。”

三人吃的很舒爽，小关更是已经喝大，舌头都快打卷。

“我听老三说，他的一个属下也很能吃辣。”郑开奇嘿嘿笑了。

一听郑开奇嘿嘿笑，小张三就精神了起来。

小关朦胧着眼睛：“谁？老三？哪个老三？”

“楚老三呗。”郑开奇揣摩着小关眼神里那稍纵即逝的困惑。

“提那死鬼干嘛？”小关纳闷，“他属下谁能吃辣关咱们屁事，一群小赤佬。”

从齐多娣听说老骆是关署长介绍给日本人后他一直有个很大的困惑。

虽然两人同属于南郊警署，但这两人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南郊警署是上海滩四大警署之一，下面也有附属的小警署。楚老三在南郊警署属于臭皮匠的定位，仗着家里的关系在南郊警署当纨绔。他手下的那些兵，也都是些散兵游勇。

老关甚至都不会在意他有没有满编，更别说成员里都有谁，还介绍给重要的日本商人。

在老关和遥远的老骆中，有什么奇怪的联系？两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如何推心置腹介绍给老关眼里尊贵的日本商人？

他只能寄希望于面前的小关。

“就是那个老骆，让楚老三愤而杀人的老骆。他可能吃辣了。”

“关咱们屁事。”小关有些烦躁，“不管他不管他，来来来，喝酒喝酒，漱漱口，辣的不得了。”

小关应该是完全不知道老骆和老关的关系。

他不能因为老骆去查老关，他无法小看一个盘踞上海几十年的老署长的敏锐性。

只能到此为止。

郑开奇在想，老骆已死，围绕着病毒实验室的细菌战也告一段落，其实已无大碍。但郑开奇心里总有些疙瘩。

比如，老骆为何被老关青睐有加。

楚老三如何认识的孙物真，股子和孙物真的关系究竟如何？

楚老二在楚老三的事件里，到底有没有扮演某种身份。

楚老三怎么知道坂田银时的身份和行事轨迹？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不过郑开奇暂时顾不及，楚老二那边有了消息。

有游击队跟他联系，准备购买冬季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