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熟,敢说敢聊。
“你问问,请一个姓柏的客人来接电话。”楚秀娥从不否认也不承认。
刘姨见怪不怪,喊了一声,那边的柏连胜就听见了,他并没有应声,反而静静观察着周围。
其余食客都没什么奇怪反应,甚至习惯了酒店喊人的情况,柏连胜这才走了过去,刘姨见有人应放下话筒转身就去了后厨。
柏连胜心中微微放松,接过电话,刚说了句“是我。”
“明天同一时间再来。”对方一个女人就挂了电话。
柏连胜若无其事又“喂”“喂”几句,来了句“怎么没人说话”就挂掉电话,回到座位拿上长衫就出了酒馆。
自己要见的对方看来也不是绝对自在,也有一定约束。
既然第二天还得见面,他决定先不回山上,先在临近的小旅馆住下,静观其变。
完成了任务,楚秀娥开始跟白冰给郑开奇擦拭身体,后者再次呼呼大睡起来。那边的小药炉上烧着开水,水缸里的水一凉,这边的热水就会跟进。
俩女也因为这个时间段彻彻底底聊了起来。
白冰心思单纯,在楚秀娥自降身份又有心贴近的攻势下,她慢慢接受她能帮忙给自家男人擦身子这一举动。并且亲昵的以姐妹相称。离闺中密友还差点距离,也不远矣。
在水缸里酣睡也好,昏迷也有可能的郑开奇在擦黑时终于醒来,除了被热水泡的有点虚弱,烧是彻底退了。
楚秀娥已经见好就收,回到三楼,楼下就剩他二人,郑开奇把白冰也拉了进去。
听着女人的娇呼声,郑开奇出奇的觉得心安。
乱世中男人图什么?不就是心安理得的活着,还能庇护家小么?
俩人坦诚相待,说着贴己话,女人给男人擦身,男人给女人搓背。
白冰感慨了一句,“很多老百姓连口热水都喝不上了,柴火奇缺,水井难打,这个年怎么过啊。”
“日子虽苦,终有个头。”
郑开奇淡淡道,两人穿好衣服开始聊天,听到动静的顾嫂两人下来,顺便端着晚饭。
浓汤泡饭,没有硬菜。郑开奇的肠胃虚弱,多喝汤。
精神见好,郑开奇问了悦来酒馆电话的事情已经解决,就抽空给齐多娣打了电话。约定明天以修剪过年新衣服的名义在租界见面,齐多娣的其中一个联络点就是裁缝铺。
齐多娣挂了电话,微微有些奇怪。通话内容以暗语结成,郑开奇在电话里提到了许久没见上次店里见到的裁缝的远房表妹,这句话说的是发报员。
郑开奇不知道发报员的任何信息,这是之前商量好的暗语。
他不会发报齐多娣是了解的,突然提到跟电台有关的发报员,是什么情况?
是明天的话题肯定无疑,但围绕着此事自己需要做哪些准备呢?
准备一个发报员?共产党地下组织也真没这么富裕,唯一一个小姑娘就已经几乎隔一天就要发报的频率。郑开奇也不需要发报员跟他联系。租界就是天然的屏障,对日本人而言就是难以攻下的情报高地。
不光是国共,其他几国的间谍都在此混迹,交换,购买情报。
那是什么原因呢?
冒着被监听的危险,多说任何一句都有潜在的代价。
齐多娣想起了昨晚的行动。
“难道是山上?”
齐多娣有了精神,披衣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