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叶维美像是第一次认识白冰,仔细打量着她。
在她的幻想中,白冰肯定是个偶尔会发泄情绪,有着强烈被保护欲望的上海小女人。
现在一看,她或许完全猜错了。
她不再去想别的事情。
抬头看向那月亮。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
特务科。
郑开奇一直守在电话前面。
只要是电话不响,就没有人打电话来勒索他。就证明自己的女人没事。
这件事情,他必须做的游刃有余,对方才能真的相信他有保护身边人的能力,才能打消那些没用的杂念。
诚心接受他的要求。
不然即便接过了那些钱他也守不住。
“叮铃铃。”
电话响了。
郑开奇觉得喉咙有些发紧,等铃声响过三遍,他才慢慢接起电话,问道:“喂。”
“郑桑,一会,特务科有客人,你亲自去接一下。”
“德川中佐,谁啊?”郑开奇有些激动。
“一会你就知道的。”
“哦,让他来吧,我今晚在特务科值班。”
挂了电话。
谁啊,还能有谁?
什么人物需要直接来特务科,而不是去特高科见面?
自然是特务科里有人。
他的特别行动队的审讯室里躺着凤姐呢。
这几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凤姐还得在里面管理生意,忙得很。就是郑开奇这边跟不上服务,好几次凤姐都呵斥他们及时传递消息,别耽误她赚钱。
“终于快走了。”
郑开奇起了身,去了审讯室,见到了凤姐。
“喝上这碗粥,换上衣服,睡个好觉,明天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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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正穿着旗袍在那看书,看了眼郑开奇托着的拖牌。
上面有一碗热腾腾的粥,还有一件血迹斑斑的囚衣。
“这是什么意思?”凤姐迟疑道。
“放心吧,姐没事。换上衣服,日本人来看,就知道你是受过刑的,喝了粥,好好睡一觉,他们就认为你被拷打的昏迷了。我做了一份假口供,到时给日本人一看,确实跟你没关系,加上你哥哥的关系,你明天就能放出去了。”
“粥里有药?”
“恩,你能好好睡一觉。”
凤姐似笑非笑,“有你在,我怎么敢昏迷?”
郑开奇也笑道:“你没我妻子漂亮,我也没那么下作。再说了,我这身板,经不起铁塔一巴掌。”
凤姐担忧问道:“他呢?有消息么?”
“他应该在租界好好享福的吧?不用去管他。”
凤姐端起那碗粥,笑了:“那就不送了。”
“好,半个时辰后,我来拿衣服。”
郑开奇起身离开,到了外面,点着了炭火,烧旺了刑具,水轻轻一泼,地面上的血液就被卷了起来,呛鼻子的血腥味就起来。
郑开奇从来没用过这些东西。
即便以其中人员来看,这里的环境,光看,就能让一个正常人发疯。
耳听目视一个人受刑,就能让正常人有几个月的心理阴影。
当一个人,被控制在座椅上,禁锢在刑具上,不能反抗,只能看着别人拿那些神鬼都怕的刑具一件件轮番招呼的时候,内心的崩溃和恐惧,是无法描述的。
残虐肢体,凌虐意志。
在那一刻,人不是人,是物品,身份是低贱的,精神是受虐的。
一次刑罚,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或许在以后,会有文明审讯犯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