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带人离开,警署那边也都撤了回去。
老关打电话过来关心几句,一个女特务住院还不值得他露面。
在三楼安慰了白冰好一会,女人吓得手脚冰凉。
她直说,“如果打中秀娥姐的胸口,那该怎么办?”
“医生说了,没有生命危险。”
郑开奇本来想去,后来一想,一个女下属受了伤自己深夜去,容易风言风语,不合适。他得耐住性子,等第二天再去看。
白冰嘀咕了许久,最后下定了决心一样,“她要是被打中胸口,你就收了她做妾吧。”
郑开奇差点惊掉下巴,“你开玩笑的吧?”
白冰说道:“如果是那样,她就是为了你破的相,你得负责。多好看的人啊,一辈子都毁了。”
“都睡了,打中的腋下的肋骨,不是胸口。”
郑开奇无奈道,“而且,我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你结婚我都得提申请,我们共产党不兴一夫多妻,都是一夫一妻,尊重女性。”
“哦。”
白冰竟然有些失望。
“快睡吧没别胡乱想了。”郑开奇吓坏了,赶紧催他。
自己腰肋有个地方让石头咬了口,虽然包扎了,还是很疼。
他也睡不着。
小野问他是不是认识那个人的时候,郑开奇说不认识凶手。
其实他认识。
起码见过。
在老孟的悦来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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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老孟下面的一个老交通员。
为人孤僻不合群,也是临时吸纳的。入没入党他不清楚,来的比郑开奇要晚。
其实很多交通站以外的人,郑开奇都不一定全都认识。
老孟去陕北前,交通站几经辗转,该撤的都撤了。
老孟被捕前,能安排的人应该都安排了,为什么还会有自己人来杀他?
郑开奇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为什么?
没联系上老孟?还是跟组织断了联系?
齐多娣后来在悦来酒馆附近安置了许多同志,就是防备有长时间联系不到的外围人员突然回来找老孟。
一直没有收获。
之前李默说的那个同志,在一个面馆神秘失踪后就消失不见,再也不见。
当时的推断是已经投靠了日本人。
但眼下这个呢?
他为什么会来杀自己?
还拿着整个共产党地下组织都没有的冲锋枪!
目标之人就是他。
郑开奇想不明白。这件事比濒临死亡还让他恐惧。
他在想,老孟之前的交通站,真的是没有漏洞么?
那个神秘的,许久没再出现的电话后面的黑手,真的是悦来酒馆案件的肇事者么?
以前他笃定这件事就是这种真相。
他现在却觉得,就像是那个电话是专门为了拖住他。
这种理论很荒谬,让郑开奇无法自圆其说。
越是如此,他越是恐惧。
仿佛冥冥中有一只看不见的眼睛,在摆弄着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