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他不该掺和进来,可他倘不掺和进来,不知道这些事儿,哪一日突然间再次失去她,光想着有那么一刻,他便承受不了,何谈他能光看着而不掺和?
他无法做到,如她一样无法做到不追查葭宁长公主病薨真相。
山东有鲁靖王,前世他未能看到鲁靖王下场便英年早逝,但死前的种种诡谲暗涌,不难看出鲁靖王已撕下平和的假面,皇上更已对鲁靖王世子起了杀心。
只要鲁靖王府后继无人,又无女藩王先例,任容兰郡主再不输与男儿,也无法承继鲁靖王府,成为山东封地藩王,那么接下来皇上又如何拿回山东,便多的是法子。
例如,让鲁靖王自未能入主东宫的诸皇子中认下一位为子,侄儿成儿子,江山皇位承继不成,能坐上山东封地藩王之座,那也不差。
此也非他此刻胡乱臆测,犹记得前世死前,他父亲便同他这般说过,皇上虽尚未明言定论,然已有此意。
山东就像一块烫嘴的肥肉,皇上、鲁靖王、连总督,三人中就连总督最势弱,也是变数最大的人,不管是皇上还是鲁靖王,一旦相安无事的假面撕开,京城亦或山东,首当其冲者,便是连总督。
山东总督这个位置,要说危险,那是真危险,要说重要,那是至关重要,十一看中这一点,也想从这一点入手,目的不止在于连总督,只怕更在于鲁靖王!
莫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儿,书本合上,他端起桌上的茶碗轻抿一口。
他能明白她执着于查清她母亲真正死因的心情,更清楚她不查出真相誓不罢休的决心,可自得知她伸手山东,布下天罗地网,一步一步紧逼,不惜软硬兼施地令连家狗急跳墙,又将连云亲手救出火坑送至山东总督府,以此拉拢连总督,他的心便没有半刻是安宁的。
她这是在赌,但凡有个行差踏错,她将万劫不复!
他不能眼睁睁看到她走到这个地步,那除了尽他所能倾力为她保驾护航,他还能做些什么?
鲁靖王膝下嫡出一子一女,鲁靖王世子不足为惧,容兰郡主……
莫息再喝几口,茶碗见底,他轻轻搁下茶碗,心中已有决断。
永藉瞅了瞅不语的莫息,默默转眼看向永书,无声地问着他们家大少爷又怎么了?
永书摇头,再如同老僧入定,不动不动,连眼珠子都不转了,直接盯着他自个鞋尖,仿佛那儿有绝世珍宝似的。
永藉立刻顿悟,每当永书对大少爷心情不是很了解时,永书便会以这么一副死人样,慎之又慎地杵一边当柱子,眼不再乱瞟,他紧追永书后脚跟,眨眼便成另一根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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