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用过晚膳才来的,夜旭和赵邺都不饿,边东拉西扯地聊着,边吃着小酒,只偶尔夹一筷子下酒菜。
从坐下来,赵邺就看出来夜旭心事重重。
本想等着夜旭自个说出来,毕竟都能主动找他吃酒了,肯定是想同他说一说的,奈何他等了又等,夜旭却半个字不提,只皱着眉头一杯酒过一杯酒。
怕夜旭吃醉了,都还说不到正题,索性他先开个口。
“怎么了?满腹心事的样子。”赵邺掀了掀眼皮子,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瞧出来了?”夜旭兴致不高地反问道。
“瞧出来了,说吧,什么事儿啊。”赵邺长夜旭两岁,生了一张肖似其母的圆脸,不笑就看着挺和气,这会儿眉眼弯弯的,更是亲切得像排忧解难的邻家大哥似的。
夜旭出来吃酒,一是为了解解心中的闷气,二也是为了能找出一个答案。
想着他答应了姐夫不能说出去,只能自已知道,可心里徬彷摇摆,不知应下对了还是错了,阿苍给的答案是反问他若不应下会不会后悔。
会不会?
他哪里知道会不会。
再问一遍赵邺,听听赵邺的想法也不错。
想罢他把跟阿苍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赵邺听完夜旭所言,没想太久,也跟阿苍一样,没直接给夜旭一个答案,他徐徐说起他赵家:“早年,我赵家遭遇灭族大难,曾祖父求上当时尚在世的葭宁长公主,葭宁长公主心慈,知晓赵家本就无辜,却受池鱼之灾,不忍之下援手相救,方免去我赵家血流成河的惨烈下场。此后赵家得以保全,曾祖父临终前下了死令,命赵家子孙从此不走仕途,如有葭宁长公主后代找上赵家门,无论何事,不惜代价,赵氏子孙皆不得拒绝。”
夜旭点头,这些他在赵家站营夜家后,便知晓一二。
“那时家父已是官身,曾祖父未强逼家父辞官,只千叮咛万嘱咐,要家父当个为民的好官。”赵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家父答应了,并且做到了,在苏州当知府,一当便好些年。”
夜旭与赵邺来往的时日已不短,他早瞧出赵邺其实颇有才学,且也有当官为民的志向,只可惜被曾祖父的死令束缚,方枉费了满腹经纶,至今仍是个白身。
“你是羡慕了?”他问,端起酒壶给赵邺的空酒杯满上。
赵邺毫无迟疑地点头:“我羡慕,也很向往家父一心为民,也能做到为民谋利的为官之道。”
“那你……”
“也仅仅只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