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酸涩,胸口渐渐闷了起来。
他赶紧止住自己不再去回忆,把小药瓶搁回谢元阳手里:“收好,尽量想开些,别总是发作,这对你的病情毫无益处。”
谢元阳拿着小药瓶,半天没动,在秋络宽的催促下方收回袖兜里放好,王壹就是夜十一,夜十一并没有死,挚友心里的人其实和他心里的人是同一个人,这个事实压在他心里也已有些时日。
在这些时日里,他无不在思量着,要不要将真相告知真心待他的秋络宽。
不说,他心中有愧。
但若是说了,只怕会引起安山候府的动荡,患上心疾时刻心口疼的滋味儿,他一个人尝便够了,何必再拉上一个伤心人。
或许不知道,方是对秋络宽最好的选择。
毕竟不知道,那在秋络宽心里,心上人便早已殒命于十年前,哭过痛过,也过去了,知道夜十一化作琅琊王壹归来,秋络宽会欣喜若狂,过后随着而来的将是无力的苦海。
因着,共同在他们心上的她,已然是别人的妻。
此生,与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再无可能。
或许换作旁人娶了她,以他们的身份与能力,或许还有可能从旁人手中抢回她,但娶她的人是莫息,那便再无可能了。
纵然是等到下辈子,亦无可能。
莫息对她的情意,纵然谢元阳心里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他,还是秋络宽,其实都不及莫息对她的爱。
秋络宽在她死后,妥协娶妻生子。
他在她死后,直至她换了个身份重新归来,他方意识到自己对她早已情根深种。
可见不管是先来后到,还是至死不渝,他们都不及莫息自小便深刻认识到她的重要,继而从幼年到少时,再到冠礼之后,贯彻十数年从未改变的,对她的偏爱与例外。
他们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想到上回到莫息面前的叫嚣,谢元阳自嘲一笑,莫息说得对,他对她的爱,与莫息对她的爱,二者相较,甚至是如今的他,站在如今的莫息面前,犹如英南候府于仁国公府而言,确实薄弱得不堪一击。
大车在英南候府前停下,秋络宽再叨叨着交代谢元阳要照顾着自己的身体之后,便下了谢家大车。
在往自家大车走时,他被谢元阳喊住:“络宽……”
“嗯?”秋络宽站在原地,以眼神儿询问何事儿。
“往前看。”谢元阳到底还是选择了暂且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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