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被您用过的躯体焚成灰烬,举行进行一场盛大的火葬。”
听到这极端到斩草除根的处理方案,羂索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从半空中降下的琉璃,有些没能明白他这种细致到挫骨扬灰的杀害方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情感淡薄的小鬼有对他抱有警惕或者怨恨吗?
似乎是察觉到羂索的疑惑,琉璃抬起手,用烟斗虚虚地点了一下夜蛾正道的身旁。
“再怎么有手段,也不能用躯体和大脑的灰烬做成咒物再复活才对。”
羂索愣神的看着琉璃张合的嘴唇,一时间竟是没能理解到在再说些什么。
咒物?!
为什么会提到咒物
知晓咒物制作方法的应该只有——
不,难道!?
羂索死死的盯着夜蛾正道身后的虎杖悠仁,面色阴沉的问:“宿傩!你背叛我,和这个早夭鬼做交易了吗?!!”
只有他!!
那个千年前的全能天才,仅是见过一次就可以理解和学会新技能的那个异类!!
只有他有这种看透一切的能力!?!
“呵呵,背叛?”
……咒物?
琉璃哥哥有和宿傩做过什么交易吗?
虎杖悠仁疑惑的将视线下瞥,看着那个察觉到他思想的诅咒之王冒出一嘴一眼,冰冷的回应着羂索。
不,他并未做过。
“说话真难听啊……”
只是这个家伙被算计,识人不清还乱咬一气罢了。
因为对家入琉璃的忌惮而失去方寸,真是愚蠢……
他难道被什么事刺激过不成?
“我和你本也不是一个战线的吧?”
也罢,这个局面也算是出乎意料的趣味了,就当做是一个余兴,配合一下看看好戏好了。
“遗言,已经不用说了吗?”
听到两面宿傩懒散随意的应和,琉璃懒散地托腮,推算着狱门疆现在可能的位置。
羂索瞥了一眼在场的几人,突兀的又从愤怒中冷静了下来。
“呵,事业未成身先去……不,连这种程度都算不上吧。”
他未能复活两面宿傩,连那些被他当作水或者调味料一样的亡灵们他都没能顺利召唤。
虽然让高专做出牺牲数千人来换取和平的事情做起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羂索对那种好似临终反派的挣扎没有半分兴趣。
不曾见过的东西想要亲眼看看开开眼界,觉得有趣的事情自然也要尝试一下去确认那件事情是否是真的有趣。
他所认为的活着的意义,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而已。
……不过,虽然算不得遗言,他还有一句话要说。
小主,
羂索冷冷地看着五条悟捏着咒力漩涡笑盈盈的靠近,淡漠的吐字。
“开门。”
?
开门?
什么开门?
!!狱门疆!?
一直以羂索想要封印五条悟为前提的众人愣了一下,有些仓皇的扬起视线,看向了那个咒力波动的方向。
那个瘦削到几乎一脸死相的青年,正面无表情的在狱门疆张开的血肉中端坐着。
不过是刚念出开门的咒言,半径四米、待满一分钟的条件就已经达成。
“家入先生!!”
在七海建人惊诧的喊声中,琉璃沉静的瞥了一眼那个刚被五条悟送入小型咒力炸弹的缝合脑壳。
原来如此,那个一分钟的限制条件,是指思绪上的一分钟。
感觉不到咒力,也用不上力,如果只靠他来应对,可能真的会就这么结束也说不定。
但在羂索撑着最后的意识说出闭门之前,在狱门疆封住琉璃行动的0.2秒之后,除却五条悟之外的两个特级动了起来。
下一刻,陡然崩碎的狱门疆在羂索收缩的瞳孔中炸出漫天的粉末,和他的头颅一样,在带着阳光暖意的风中消散。
看着身侧的尘埃被清风席卷,琉璃抬头看向扔出狱门疆[里]的夏油杰和手持天逆鉾的伏黑甚尔,淡漠的说。
“都说了,我们已经玩够了。”
从被天元用怀念的语气赞叹开始,从被意外打落湖中的感冒起步,拜访和保护虎杖悠仁一家,追查咒胎九相图与特级诅咒……
琉璃从独自一人到和身旁六人,再到和更多人的人一起,用不同于长生者的有限生命,艰难的爬上了那个用术师和非术师的生命构建的棋盘上,只为了打破花费千年将咒术界用阴影笼罩的庞然大物。
谨慎的迈步,小心的落子,在三缄其口中信任他人,在无法预料的变故中做出最合适的应对。
那些琉璃能做到的事情,那些琉璃做不到的事情。
所有人都做到了最好。
而后。
晨雾熔金。
万籁俱寂。
从虎杖悠仁脸侧消失的一嘴一眼判断出羂索的彻底死亡后,琉璃松了口气,有些心虚的偏过视线,小心的问。
“…今天几号?”
他病房里没放手机,匆忙过来时也没在路上看到可以用于辨识时间的树木花草,体感温度实在是不太好推测如今的季节。
只知他睡时还是盛夏,起时却闯进寒风……总不至于睡过年关吧?
“二十四号了。”
硝子拽着琉璃的围巾和他对上额头,声音有些沙哑。
“十二月二十四号。”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
“抱歉。”
琉璃轻轻环住硝子,看过周围围上来的人,嗓音温软,笑得清浅。
“我回来了。”
半秒的寂静后,语气纷杂的和声和太阳一同升起。
“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