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这节骨眼上,有些话没必要说出来打击士气,我们一路沉默赶在天黑前将车开进了一个村子。
这里本是进出瓮灵山的必经之地,按理说多多少少会有些做山货生意的人在此歇脚,就算不像罗镇那么热闹,也不至于冷清成这样,但我一眼看过去满是残垣断壁,未倾倒的房屋也大多老旧不堪,要不是远处偶尔飘起的几缕炊烟,我都怀疑这会不会是个荒村。
和去帝心岩一样,马路到村子里就断了,要进山只能步行,我们把车停在村口的晒谷坪上,一下车就看到了四编的车队,想到他们仍生死未卜,我们也没有心情休息了,清点了一下要带的东西正式朝神女崖进发。
途中刚好经过那户飘着炊烟的院子,还没到门口,凶猛的狗叫声一下在冷清的村子里炸开了,我们也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这时里面脚步声响起,没一会儿有人打开院门探头看了一眼。
因为夜幕即将降临,我只分辨出那是一个老人,他嘴里叼着烟斗,灼烧的烟叶在渐渐隐没的余晖中忽明忽暗,让我不由地想起游典。
见到生人他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抖抖烟灰嘴里嘀咕了一句“又是过来拍视频的”,就要退回去重新把门关上,但很快他目光顿了顿,我回头看了一眼,很明显他的视线越过我们落在了我们的车上,它本是五〇三配备给臧小蕊开的,和四编那几辆刚好是同一款。
我意识到了什么,果然老人关门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开始用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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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走近,他突然开口:“你们也是之前那个考察队的?”
我都能看出来苗头,就更别说余寒和曾照云了,奈何两人非常默契地一声不吭,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我只好停下脚步点点头,趁机跟他打听起进山的路线:“对,我们正要过去跟他们会合,您知道神女崖怎么走吗?”
“会合?”老人咧了咧嘴,改用本地话好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真是异想天开,进客这么多天尸板板都凉咯,跟个鬼会合。”
旋即他反应过来,干笑着说道:“如果你们是因为联系不上他们想进去找人,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神女崖会‘吃人’,他们进了山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怕是已经凶多吉少咯。”
“吃人?”我捕捉到了这个最为关键的字眼。
他撑着院门用脚挡了挡,将企图往外蹿的大黑狗赶回院子里,嘴里继续神神道道地说着:“要不是神女崖会吃人,上头怎么会封山封个几十年谁也不让进?要不是当年有人亲眼看到神女崖吃人,大家又怎么会一窝蜂地搬出去?我是没得办法,打小没人管留守在村子里,老了也无儿无女无处投奔,只能靠山吃山养点牲畜过活。”
余寒越听越不耐烦,眉头一皱示意我赶紧跟上。
我总感觉这人知道一点内情,想着再打听打听,可惜曾照云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催促道:“咱们抓紧时间进山吧,前面小半程晚上走应该没什么问题,路到头了我们就休息一下等天亮再出发。”
我虽无法确定此次五〇三让我参与进来会不会仍有试探的成分,但既然他们已经起疑心,这一趟肯定他俩说了算,我也就识趣地没有再开口。
不过在经过老人身边的时候,我下意识瞄了他一眼,发现他也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我有点尴尬下意识想收回目光,他却突然挪开烟斗轻轻嗅了嗅,眼神一下就变了。
“索命的恶鬼,果然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