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我都要崩溃了,干脆提议:“那就一起去,怎么也能互相监督,谁也别想搞小动作。”
“行,一起去就一起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余寒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地出了帐篷。
曾照云提到的那个湖离营地不算远,也确实早就干涸,而且和我们预想的一样,靠近湖心的位置曾经有过一处泉眼,当然眼下那里只剩下一道逼仄的缺口,被枯死的杂草和散落的碎石堵了个七七八八。
我们却看到了希望,火速将它清理出来,底下果然又是一道裂缝,眼瞅着手电筒光消失在缝隙深处那仿若没有尽头的幽暗里,余寒一拍大腿:“好家伙,这泉眼真够深的,咱们这把算是蒙对了。”
他率先挤进缺口,紧贴着岩壁一点一点向下攀爬,看得我是头皮发麻,虽然这道狭窄的岩缝远没有之前的地裂视觉冲击力大,但要穿过去绝对比下到地裂底下费劲得多。
估计怕我们体力跟不上,他挪了一会儿朝我们喊道:“你俩先别下来,我去探探情况。”
这不失为保险之策,可惜曾照云并不领情,见余寒越爬越远他也干脆利落地往里一钻,我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上下穿行,基本只能靠手肘和膝盖发力,等再次落地我感觉自己胳膊是胳膊、腿是腿,它们已经完全不属于我了。
余寒在前面探路也没好到哪里去,见四周终于开阔了一点,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前面好像连着其他地方,歇会儿吧。”
结果刚把气喘匀,他就有些闲不住,一边调整手电筒光一边走过去张望了两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立马爆了句粗口:“我去!”
“怎么了?”我的好奇心一下上来了,三步并作两步钻出岩缝,就着手电筒光我匆匆将目光一扫,便再也挪不开视线。
我们所处的位置仍旧是一道狭窄而幽深的裂缝的底部,它与我们刚刚下来那道差不多垂直,横向上却要长得多,向着两边无限延伸完全看不到尽头,而就在正对第一道裂缝的岩壁上一抹艳丽的猩红如侵入黑暗的烈焰在我们眼前恣意灼烧着。
直到曾照云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我才猛地回过神,我的眼睛也终于适应了此时的光照条件,更多的色彩从那片夺目的猩红中分离出来飞速朝四周蔓延——
我终于分辨出那是一幅巨型壁画,当然它不是普通的壁画,而是以弥霞玉钩法镶嵌而成,哪怕历经几千年也依旧如新。
壁画上金色的凤凰挥舞着翅膀轻轻回眸,它的目光锐利而悠远,仿佛能穿过时光洞悉尘世的一切;
它身后是斑斓的凤羽,乍一看如一团氤氲的云霞,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镶嵌这幅壁画的人凭借着炉火纯青的弥霞玉钩法,将上面每一根羽毛都勾勒得纤毫毕现,而且极具动态,仿若下一秒它就会挣脱岩壁的桎梏轻振羽翼翱翔而去;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中间那一小片红色,它就像凤凰怦然跳动的心脏,赋予了它真正的生命力。
我们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壁画,默契地没有开口,最后还是余寒率先回过神:“怎么感觉这些凤羽的走向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