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勇狂喜,三步并作两步将电视柜拖到一边,底下的地砖果然是松的,他将地砖掀开,一个半米见方的深坑露了出来,他赶紧趴地上一掏,摸出一个月饼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叠现金。
“这么多……”他两眼放光,连盒子带现金一起拢到怀里大步出了门。
冯霁没有管他,只是帮我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雱儿,好些了吗?”
我感觉我身体似乎又可以动了,尝试着点了点头,她一把抱住我,不禁泪如雨下:“你不要怪他,你姐夫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是赌博害了他……”
小橙子早吓傻了,冯霁一哭,她跟着呜咽出声,冯霁连忙将她也搂进怀里,两人相拥而泣哭成一团。
“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吧?去哪儿都行。”我实在不愿再看到这样的事发生,打不过难道还躲不过吗?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赌博害了他……”冯霁垂下眼眸,重复着刚刚的话。
“当年我把你弄丢了是万念俱灰,却又那么幸运地遇到了他,他供我回去读书、陪着我一年又一年地去找你。后来我们结了婚,我本来答应他不再离家,但有了小橙子之后还是失言了。他很气却始终没有怪过我,最后还是被姓倪的钻了空子染上赌瘾才跟变了个人似的。我也曾不止一次想过,要是那几年我一直陪着他就好了,也许,也许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祈求地看着我:“雱儿,我从不后悔去找你,但也确确实实对不起他。当年我能暂时从失去你的痛苦中走出来全靠他的陪伴,他在我最难的时候都没有丢下我,我现在又如何能一走了之?至少我应该帮他把赌债还清,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对不对?”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道:“那等过完年,我也去找份工作,我帮你一起还。”
“不用!”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跟我说了实话。
“这次回来,于老大又帮我们介绍了一个‘活儿’,对方开了很高的价钱,只要再干个两回我就能把钱攒够,如果还了赌债他还是那样我就跟他离婚,到时候我们再带小橙子搬去其他地方。”
我心下一沉:“你们还要去盗墓吗?”
她慌忙摆手:“不是,是帮雇主找一样东西,虽然很难但绝对不犯法。”
我并没有松上一口气,高收益意味着高风险,她口中的这个“活儿”怕不是危险至极。
“你们要找什么东西?我跟你一起去……”
我还没说完就被她断然拒绝:“不行,太危险了!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小橙子还得靠你……”
我有点恼火:“那你还去?”
“不然怎么办?赌债只会越滚越多,趁着还有希望还清,我必须赌一把。”
她流着泪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过去这十八年我一心一意想要找到你,现在心愿已了,唯有尽我所能补偿阿勇,才能真正地放下。我亏欠他太多了……雱儿,我想你一定能理解我,能不能成全姐姐?”
我无言以对,她只当我同意了,擦干眼泪收拾干净桌子,然后把之前没有打翻的饭菜热了热重新摆上桌。
“先吃饭吧,再怎么样,这是我们久别重逢的第一顿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