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中氧气基本已经耗尽,幸运的是附近似乎有换气口,这里的空气没什么大问题。我大口喘着气,好不容易平息狂乱的心跳,赶紧将手电光由近而远地这么一扫,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这似乎是一条过水暗渠的尽头,此时渠里的水不到一半刚没过我大腿,至于水渠的另一头它顺着手电光无限延伸,浑然看不到头。
我有点犹豫要不要叫上冯霁一起,但考虑到万一那些狩藻在我们下来之后恢复原状底下又没有别的出口,搞不好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先去看看它会通到什么地方吧,但愿底下不再受那股神秘疒气的影响。”
我顺着水渠小心挪了几步,见没什么异常也就大着胆子朝对面走去,结果这一走就走了足足十分钟,它笔直向前就像一条射线,另一端仿佛没有尽头。
又走了三四分钟,我都忍不住要放弃了,哪知就在这时我感觉脚边的水突然鼓了一下。
我连忙打着手电筒往跟前照了照,底下一片暗沉,赫然又是一个洞口。
然而我心里并没有松上一口气,因为我大致估算了一下距离和方位,发现我刚好是在往泉岭山庄方向走而且应该已经到了附近,搞不好这个洞口就是连着那里的水塘。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八成还是出不去,除非那里的泉眼也因为狩藻的活动重新露了出来。
但不管怎么说,都走了这么久了,不过去看看总归不甘心,我将手电重新绑稳,小心翼翼钻了进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和洞口相连的通道居然是横向的,整条通道基本水平。
突然前方出现一点蒙蒙微光,似乎连着外面,我赶紧加快速度,那光越来越透也越来越亮,很快我就游出了通道,我顺着光亮迅速往上一浮,终于又一次露出了水面。
我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打量四周,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位置——河的对面,一片槐树林正沐浴在阳光之中,郁郁葱葱竟比我身后的松树林还要茂盛。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边的通道口离之前拐爷下来的地方也就几米远,他感觉到的水流估计就是河水在往里涌,而不是什么石窠子在吸水。
“原来两个水塘都通过那条暗渠连着泉江源,塘里三分之一水位刚好跟这江的水位齐平……”要是我没有猜错,连通暗渠和泉江源的那条通道里面应该有个机关,只要水塘里的水低于这个水位,它就会打开将泉江源的水引过去。
想到这里,我都有点同情图野了,光那几台抽水机,就是抽到地老天荒,恐怕也抽不干。
一时间我心里是又慨然又庆幸,亏得暗渠整体比这个设定的水位要高上一些,不然它被河水灌满,我们没有潜水设备也根本过不来。
休息片刻后,我再次潜入水下,直接原路返回。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从上面走,但万一途中又陷入类似的困局,能不能破解先不说,就是最后成功脱身怕也会耽误不少时间。此时已是日上三竿,我们拖得越晚,被图野他们发现的概率就越大,还是通过暗渠回去更保险一点。
好在返程途中我无需考虑其他,心无旁骛地赶路也就花了十分钟左右,我从泉眼穿过重新浮出水面,灰蒙蒙的月光瞬间倾洒而下,看来那股神秘疒气的影响并没有消失,只是在暗渠中我们不会受到影响。
“雱儿!”一见我,冯霁一声惊呼,激动得几乎要落泪。
等我游过去,她迫不及待地伸手将我拉到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片刻后,才松了口气,“你没事太好了,我真的担心死了,下次还是换我去吧。”
“我找到出去的路了!”我忍不住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将刚刚的经历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太好了!”但很快她皱了皱眉,“你身体怎么这么冰……”
她赶紧帮我把外套披上,然后拉着我回到火堆边:“既然找到了出路,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先烤烤火多休息休息。”
“那可不行,咱们得抓紧时间出去,万一那些狩藻在这个时候恢复原状就麻烦了。”
其实我很想让她从上面回去,没有我在身边,她应该能顺利出村,奈何她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只能作罢。
我挖了几捧塘泥将火堆熄灭,示意她跟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