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正合我意,是我我也这么安排,只有冯霁下意识看了看我和云子,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后她也没说什么。
商量妥当,拐爷大马金刀地往井口一坐:“就这么着吧,你们先去休息,要是闲得慌就去村子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可惜他的期望是好的,现实却是一如既往的无情,我们在村子里转悠了半天也没有任何收获,我甚至又去塘底摸索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没辙,天一黑我们重新聚集到了祠堂前的空地上,正好拐爷也“下了班”,他招呼冯霁给他打下手,又搞了顿烤尸脑壳大餐。
吃过晚饭,冯霁将她白天抽空编的草垫子往火堆边一铺,示意我过去躺下:“白天找了一天,下半夜还得去井边守着,赶紧睡一会儿吧。”
“要是我也有个像霁儿姐这么温柔又细心的姐姐就好了。”
钟禄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冯霁噗嗤一笑:“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明天得空我给你也编一个。”
“那我就先谢谢霁儿姐了!”别说这小子嘴还挺甜,跟叙哥儿有的一比。
我不由看向叙哥儿,却发现他独自坐在角落里,依旧有点魂不守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儿一早再问问他吧,这样想着,我倒也很快睡着了。
等我睡醒,云子已经和孙三碗他们交了班正守在井边,见我过去也没有吱声。
我看了一眼井里,底下洞口的位置尚未发生改变,昨天这个时候那些尸脑壳已经溜之大吉,想来两个洞口打开的时间间隔应该在二十四小时之上,就是不知道它是不是固定的,我们确实需要多留意一下。
“做她的弟弟陈雱,很幸福吧?”云子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
我心里没来由地一惊,第一反应是赶紧远离井口,以防他突然出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可能是身体先一步察觉到了危险所给予我的暗示。
可惜他的动作比我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还要快,我都没来得及付诸行动,一股力道从背后涌来我直接一头栽了下去。
好在井里的水足够深,除了刚开始因为惊慌呛了两口水,我并没有受伤,但我仍忍不住心惊肉跳,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突然就来这么一下,不像图野哪怕再喜怒无常至少他的意图是清晰的。
想不通,我索性开口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他在井口一屁股坐了下来,显然不想让我爬上去,“你跟她相处得越融洽,我心里就越不好受,就越想跟你耗,可能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好。”
这下我听明白了,他在逼我跟冯霁摊牌。
“给我一点时间,等回到泉城,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我跟他也是跟我自己说,“你放心,属于你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而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就是再留恋也留不住,这个道理早在十年前我就应该明白。
我确实该做个决断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他终于让到了一边。
我默不作声地爬到上面,怕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我索性绕过井口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拜他所赐,我浑身上下湿了个透,被夜风一吹别提多难受了,想去生个火烤烤又怕吵醒冯霁,到时候她一问,我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不容易熬到叙哥儿他们过来接班,我感觉我都要冻失温了。
“是不是井底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大半夜的还下了水?”见我身上半干不干,冯霁连忙重新生起火堆,拉着我在边上坐下。
我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第三个洞口始终没有出现,我就想着下去看一看。”
“是吗?”她却从我不太自然的神色中察觉出了什么,扭头看了云子一眼,然后示意我脱下外套给她,“那等衣服干了再睡吧,免得一会儿又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