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点头接过,他才擦了擦下巴上的血,缓缓站起身:“我知道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先行谢过……我得赶紧走,万一让鸿途的人知道我来找过你,你们就危险了。”
“你还能去哪儿?”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想拦住他,他却一下翻过院墙,迅速消失了踪影。
我脑中思绪飞转,当即回到客厅掀开匣盖,将血也涂抹到这一块图方上,遗憾的是正如我所分析这块是假的,上面什么反应也没有。
一时间我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雱儿,他、他是不是打算把鸿途的人都引开,好让你去城西跟他同事接头?”冯霁已经安顿好小橙子,刚刚的话她应该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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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眼中的视死如归暴露了他的打算。
“我得抓紧时间去城西。”我将匣子递给她,“我刚刚试过了,这块是假的,不过我们正好可以通过防盗办把真的送出去,我们带着它太危险了,还不如交给防盗办,至少东西最后不会落在破龙手里。”
她点点头,想了想试探着问我:“雱儿,既然这一块是假的,那我们能不能用它换笔钱……”
我愣了愣,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
我思索着点点头,拿过包一边往外走,一边提醒她:“一会儿你把灯关了,带着小橙子躲一躲,其他的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参详参详,千万不要贸然行动,一个处理不好咱们不仅拿不到钱,说不定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好。”她也叮嘱我,“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穿过院子打开院门,特意将院门锁了伪装成没人在家,这才一头冲进雨幕中,然而我刚穿过闹子街,一声枪响就从不远处的滨江路传了过来。
我的心瞬间一提,循着枪声好不容易摸到街口,便见一个人影冲出巷子飞奔上了对面的跨江大桥,但很快他停下了脚步,因为对面突然涌出一队人马一下将去路堵死了。
他当机立断掉头往回跑,然而追兵已然赶到,瞬间将他的退路也封死了。
“倪棹泉那小子色心不死乱认小舅子,害我以为是西爷看走了眼,没想到你才是温先生提到的叛徒。”图野举着枪领着一众手下缓步朝他逼近,“交出图方,看在你曾经对我也算忠心耿耿的份上,我会好好让你再活上几天。”
阿由没有说话,而是往这边看了一眼,明明那么远,我却分明地感觉到了他目光中的坚毅和决绝。
我心头一跳,下意识想阻止,然而还没等我出声,他已借力一跳,在第二声枪响之前,翻过栏杆从桥上一跃而下。
因为连着下了几天暴雨,泉江早已不是平时的清丽模样,它裹挟着泥浆如一条咆哮的巨龙穿过桥洞,很快他便消失在那滚滚洪流之中。
我不知道图野他们是什么反应,我只感觉胸膛有一股力量在横冲直撞——他是主动赴死的,只有让图野相信东西还在他那里,我和他的同事才是安全的。
我为我在泉岭山庄时的退缩感到愧疚,要是当初游典能遇到他就好了,他才是真正配得上那八个字的人,因为他有一颗比我更勇敢的心。
在他们发现端倪之前我悄然离去,半个小时后我终于赶到城西古城楼口,这里本来就比较偏,此时又是一个大雨倾盆的午夜,别说人影,附近连个鬼影都没有。
是他的同事也出了事,还是我来晚了他的同事已经撤离?我正忐忑,身后脚步声乍起,我刚回过头,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的巷子口闪出,一把将我拉了过去。
我一下认出了他:“君耒!”
“岭哥?”他和我同时出声,然后忍不住一笑,“你怎么也在这!”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实际上一看我的反应,他就猜到了七七八八,神色一黯:“苏由心是不是出了事,他托你来的?”
我这才知道他的名字。
我将装有图方的玉匣交给他,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拣重要的说了一遍。
“又是一笔血债。”他紧紧攥着玉匣,早已热泪盈眶,“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伏法认罪,希望这一天不要来得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