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浮出水面,换了气再次往下潜,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可惜除了那句陇明文,我没有再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当然这只是就我眼下可以探索到的范围而言,这道深渊之下还会不会藏着别的秘密就不得而知了。
我有些失望,上岸休息了一会儿,正准备下到河里往上游的洞口游,偏偏就在这时我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寒颤,那种感觉像极了被雷电锁定,浑身的寒毛都要炸了。
如此强烈的危机感完全不是之前几次能比的,我下意识想躲开,可对方的动作太快了,几乎就是同一瞬间,一道利刃猛地从我身后袭来,一下贯穿了我的身体。
剧痛之下我禁不住一阵痉挛,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那一刻我心里油然生出一股仿佛灵魂都要消散了的虚无感。
“我要死了吗?”我迷迷糊糊想道,很快失去了意识。
但显而易见我最终还是捡回了一条命,因为我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夜空下,巍峨的八仙山仍默默无言地伫立在四周,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
夹螺沟的夜晚并不宁静,除了远远近近、时不时传来的石龙子的啸声,还有底下村子里偶尔亮起的手电光。
我的周围却只有篝火毕剥的火声,图野他们围坐在火堆边,仿佛八仙山的翻版,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沈君航发现我已经醒了过来。
“天呐,你终于醒了!”她小心翼翼扶我起来,“感觉怎么样?我还以为你真被我不幸言中,要交代在这里了呢!”
“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别再咒我了。”我说道,尝试着自己坐起身,却感觉我的身体和声音一样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这种乏力感和当初在浮图淖尔被遏灵髓中和掉我全身的疒气时一模一样,我深深地怀疑袭击我的那道利刃也用它打磨过。
这就有点矛盾,按理说我身上的疒气如果全被中和,神女心碎片的效果应该会更明显,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除了那股乏力感,利刃留下的那道致命伤基本已经愈合,我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所以这股无力感到底因何而起?
难不成遏灵髓对我造成的伤害属于“魔法”伤害,跟利刃留下的创伤要分开算,前者连神女心碎片也无能为力?
“你有没有看清是谁动的手?”图野冷不丁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江如练和苏结绮不会对我动手,那除了钟叔他们就只有那个隐藏在他们队伍里的卧底会这么做——虽然对方相信我和破龙没有勾结,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对我动手,说到底他们要杀我只是因为我是天示之人。
话说回来,图野显然也不是真的认为我就是防盗办安插的那名内应,他之所以会有之前的表现估计也是想放松对方的警惕。
可惜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我摇了摇头:“对方的动作很快,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靠近的。”
“是吗?”他明显不信,言语间也不由带了几分讥诮,“你对那边倒是忠心,他们铁了心想要你的命,你还护着他?”
“你就那么肯定动手的是防盗办的人……”
我话音未落,他往旁边让了让,钟叔他们耷拉着脑袋就像一串蚂蚱被绳子拴在一起正挤在角落里。
“从上面下来,他们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想杀你的人绝对不是他们。”
我心里却是一沉,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扯着嘴角一笑:“别自作多情地为她们担心了,那两个女人早跑了,说不定就是她们动的手。”
我不想和他讨论这些,仍将目光四下搜寻,可惜始终没有看到老焦的身影,图野刚刚也没提,他一个普通人,八成是交代在底下了……我心里一阵叹息,他才是真正被无辜卷进来的人,偏偏我们都没事就他出了事。
估计是看我被图野呛得实在有些抹不开面子,沈君航打起了圆场,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