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说它本身并不致命,或者说就算正柔的姨父死于相思扣,正柔姨妈的死也另有隐情?”
“没错,可惜他们查了很久也没有头绪,最后还是决定从相思扣入手,此毒并不常见,而且只在平绥一带出现过,只要想查,绝对能追根溯源。果不其然,没用多久他们就查到了这相思扣的来源。”
我心里那根弦蓦地被拨动了一下:“莫非就是这飞云观?”
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准确地说是底下的帕目坛,这相思扣正是出自百年前的匪首帕目奴之手,后来帕目坛覆灭,它的配方也就跟着失传了,但里面保不齐还留着几服已经做好的相思扣最终流了出来。”
说到这里她就打住了话头,连带着缪正柔也陷入了沉默,我心里隐约有种预感,不由问道:“那正柔的父母呢?您找到他们了吗?”
“唉。”她摇摇头,“我查到这里线索也断了,他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了踪迹。”
我忍不住追问:“您就没有跟张道长打听一下?”
“不瞒你说,我一开始会来飞云观正是为了调查此事,他们夫妻俩会在这里销声匿迹,要么是飞云观的人搞的鬼,要么就是进了帕目坛,可惜我查来查去既没有查到飞云观的人参与其中,也没有找到帕目坛的入口。
直到后来结识了张道长,才从他那里得知,自打飞云道长一举捣毁帕目坛,它的入口就被一道特殊的机关锁死,百年来从来没有打开过,久而久之前面几位观主尚还记得它的入口在哪,等传到他这儿已经连入口在哪都不知道了。
最关键是能打开那道机关的两枚锁匙当年就被飞云道长销毁,它根本不可能再被打开,柔柔的爸爸妈妈自然也没有进到里面的可能。”
说着她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希望他们是进了帕目坛,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始终没有再露面,只怕……”
“奶奶……”缪正柔轻轻拉了拉她胳膊,眼睛已是泛红,她情绪这么低落,估计在我来之前就已经从她奶奶那里有过大概的了解。
老太太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目光中却难掩锐色。
“反正我是不甘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已经失去了远歌和问柏,不能再让他俩也这么不明不明地离开我。所以我每年都要过来看看,说不定哪天就能遇到转机。”
她终于看向我:“后生,我不知道你找帕目坛所为何物,但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若真能找到入口还请不吝相告,老婆子我先行谢过。”
说着她朝我一拱手,我赶忙拦了拦:“您太客气了,我和正柔是朋友,她的事本来就是我的事,只是……”
我索性说开了:“只是眼下我也没有什么头绪,您那里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也不知道算不算线索。”她倾耳凝听片刻,确定无人靠近,这才压低声音开口,“张道长他们的居所平时是不对外开放的,里面有个典籍室,我悄悄摸到里头去看过。
在那里我翻到了一本记录各代观主生平的谱子,里面只有一句提到了帕目坛,说它的入口‘藏于阴阳,见于阴阳’,可惜这么多年我始终没有参透这话里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