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帮他开脱,你真是什么谎话都敢编。”我不是不相信她这些话,而是不信她会冷血到任由图野当着她的面逼死她师兄而无动于衷,“你说阿由的事你不想管我信,但如果你那天真的在,你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我们,我们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她眼中闪过一丝懊悔和苦涩,“我哪知道他那么傻,为了个破图方真的就跳下去了……”
我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当时围堵他,你也参与了?”
她移开目光,完全不敢看我。
一时间我只觉得可笑,可能在他们眼里,什么责任、什么正义简直虚伪得不能再虚伪,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为此付出性命?
可他就是这么傻,我回想起当时阿由的目光,手里的刀不自觉握紧了。
她意识到我心意已决,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我承认我喜欢他,你能不能别杀他?师兄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你想替他报仇不如冲我来……”
她这别扭的性格,真的像极了某人,看着她婆娑泪眼,我好不容易聚拢的决心又渐渐散开了。
我回头看了看图野,他也正看着我,眼里既没有我以为的志得意满,也没有我想象的恐惧,空荡荡的像是一片荒芜的沼泽。
“他的仇自有人会替他报,我又有什么立场越俎代庖。”我喃喃道,收回目光的同时收起短刀,然后将长生灯的力量也撤了。
沈君航大喜过望,下意识想去跟图野会合,突然她冷声喝道:“小心!”
她本能地想出手,甚至手已经放在腰间的暗器袋上,但下一秒她的动作肉眼可见地一顿,虽然很快它就恢复了,但为时晚矣。
阿荣毫无预兆地暴起,手中的刀一递,直接洞穿了图野的胸膛。
他委顿在地,只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你的这些心腹,可都是我亲手安排的,你就是本事再大,单枪匹马也想跟我斗?”西爷缓步踱到他身边,毫不犹豫地照着他颈间又补了一刀,“你既不想让我扶持你,那我只能换个人扶持了。”
他喉咙里嗬嗬作响,却仍只是看着我,直到最后一丝气息断绝,眼睛也没有闭上。
“图野……”沈君航蹒跚地走到他身边,缓缓跌坐在地,眼中全是茫然。
她都没了主意,图野其他手下就更不敢动了,非常自觉地放下了手里的枪。
西爷不再管他们,而是冲我一笑:“陈先生,哦不,雱总,我们的配合还算默契吧?解决了他这个心腹大患,咱们就可以放心地大干一场了。”
我承认我是故意打了个时间差,给他们留了一个动手的间隙——面对沈君航的苦苦哀求,我确实下不了手,但要杀他有的是人代劳。
阿荣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那一刀是又快又准又狠,除了沈君航提前察觉到端倪,其他人包括图野本人谁都没有料到。
对于朝夕相处的老主顾都能如此果决地出手,就更别提旁人了,见他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几步,我也跟着往后退了退。
西爷看出了我的戒备,朝老俞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立马散开准备绕过中间的井从后面围堵我。
“岭飞,这长生灯到底是个神物,你拿着太危险了,不如交给我来保管,反正只要你跟我们回泉城,你的安全自会得到保证,又何必亲力亲为自己耗费心力呢?”
他“岭飞”两字一出口,我就知道于山肯定也是他的人,当初陈雱的身份证能办下来全靠他经手,可惜王岭飞已经死了,他这近乎套得未免太晚了。
他说着话,阿荣他们不知不觉又靠过来几步,我只能继续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