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点没底:“你也知道九鼎不会同意,这戏真能演下去吗?”
“这不还有我吗?”她倒是胸有成竹,“师弟在前面一铺垫,我就说‘师妹,你尽管答应他,放了他又怎么样,我能抓他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哪怕他跑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他逮回来’,如果有人质问,我就说‘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她一会儿严肃一会儿高深,模拟得那叫一个活灵活现,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卫璞。
“这姑侄俩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满心腹诽,总感觉这事有点不靠谱,忍不住问了一嘴:“你们应该不会假戏真做等我打开谛天匣就把道主的位置推给我吧?”
她一阵侧目。
“你这脑回路真够可以的,我的脑洞都没你开的大……不是,这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要真不想当,到时候直接跟师妹再说一遍‘师姐,我认输’不就好了,我们还能强押着你上去?”
也不管我什么反应,她嘴巴一抹当即拍板,“就这么定了,等咱们把生米煮成熟饭,晏家人就是想钻这个空子也没地钻,到时候咱们只需要见招拆招。”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祈祷但愿一切顺利吧。
吃过早饭,一声悠长的罄响回荡在谛天峰,卫锦华立马站起身:“走。”
我跟她屁股后面,一路左拐右拐最后到了祖师殿所在的正院,妙手道众弟子正整齐有序地排着队准备焚香祭拜,作为观礼的宾客其他九鼎亦已到场,我们刚一进院门,他们的目光就投了过来,仿佛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就等我们进场。
到了这节骨眼上我心里反而不慌了,索性将目光一扫大大方方地环视了一周。
除去慧心道,其他九鼎都在,却独独不见常容,我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没看到常道主?”
“咦,你跟常道主也有交情?”
卫锦华看了我一眼,说,“也是昨天,他收到消息他们乾坤道前段时间被盗的镇道之宝遏灵髓有了下落,他知会了师父一声就带着乾坤道的人先走了。”
我心里顿时有些犯嘀咕,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但要知道东西可是在谢云君手里,这消息只怕是她自己放出去的,会不会她也听到了风声九鼎要趁着这次机会发难,想把常容引走帮我分摊一点压力?
又或者常容自己也不想搅和进来,故意找了个借口离开,好让乾坤道能置身事外?
我正琢磨,江碎玉快步走了过来,浑然不顾其他人的视线在我跟前站定了,然后用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见她又一次试图用她那仿佛自带结界的目光说话,我居然不觉得尴尬,反而听懂了:“其实我一直过得都挺好的,你别听那些风言风语觉得我受了委屈,更没必要自责。”
她抿了抿唇,终于说道:“一起回曲城,可以吗?”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卫锦华看看我又看看她,噗嗤一笑:“我还以为你在九鼎万人嫌呢,没想到江家主居然也打算顶住这波压力出面力保你,那这事就好办了。”
她倒是提醒我了,之前他们把封巧几人的死算在我头上,我自忖身正不怕影子斜,江碎玉替我出头也就算了,现在我确确实实做了和九鼎理念相悖的事,她再出面只怕会把整个江家推到九鼎的对立面,就是江家人自己估计都难以接受,我又何必让她为难。
换成妙手道当然也一样,不是我想泼卫锦华冷水,他们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一个不小心可能会把自己搞成众矢之的。
“算了,万一风向不对就想办法跟他们撇清吧,只要没挑明,抓住我这份功劳都还是他们的,对方就是发难也不会冲着他们。”
我正愁怎么应付江碎玉,王容意也凑了过来,和他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谢眺楼,再加上站在不远处频频往这边投来不善目光的封应风和封拙,我瞬间有种梦回浮日岛的尴尬。
“怎么每次九鼎行动都有你的份,是不是哪有热闹你就往哪凑?”我忍不住打趣他。
他却瞄了瞄卫锦华,一脸揶揄地说道:“姐夫,我还真当你在妙手道吃苦呢,被我姐催着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结果倒好,你这新欢旧爱齐聚一堂,过得比我还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