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发确信此人就是谢云青。
“整个慧心道你的反应速度恐怕只有许心楣能比,可我在慧心道从来没有见过你。”许芸芸显然也意识到他另有来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估摸着她之前就看出了苗头,刚刚这一击,除了愤怒更多的还是试探。
“三师姐,你心里不是向来只有苏师兄吗,怎么突然关心起别的男人来了?”沈君航笑道,“怎么,他一死,你就移情别恋了?”
她这明显是想激怒许芸芸,我怀疑就算“卫含”不是谢云青,她也知道对方的底细,在帮他转移话题。
“别急,我们的账以后慢慢算。”
许芸芸没有中计,仍旧盯着“卫含”,“你既已偷师慧心道,只怕不是第一次假扮九鼎的人了吧?”
我犹记得苏河冉说过,在典藏界偷师可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更何况他干得还是偷梁换柱的勾当。果不其然,一听她的言外之意,不管是封家还是王容意他们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看来咱们回去得好好查查了。”谢眺楼说着,锐利的目光一转扫向晏广客和晏绘秋,“好一个晏家,尽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别说九鼎,就是普通的典藏者恐怕也羞与你们为伍。”
不得不说他和许芸芸的配合相当默契,这三言两语下来既提醒了其他九鼎又灭了晏家的气焰,算是扳回了一局。
“晏家作为九鼎够不够格,很快你们就知道了。”晏绘秋朝沈君航使了个眼色。
“没错,咱们眼下还是言归正传。”她盈盈一笑,把玩着手里的五枚轴钥,瞥了瞥徐灵雨和许芸芸。
“师父、师姐,你们可看清楚了,五枚轴钥现在就在我手里,我呢也已经熟练地掌握谛天锁机关的解法,想要拿到谛天印可谓探囊取物,现在你们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祖师爷的那个遗训到底还算不算数?”
见他们师徒俩的脸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看,她志得意满地一笑,借着之前徐灵雨的话也说了一句,“要是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趁着大家伙儿都在,正好帮我做个见证。”
孙持重最沉不住气,黑着脸桌子一拍:“你都已经不是我们妙手道的人了,凭什么做这个道主!”
可惜沈君航早就准备好了措辞,立马打蛇随棍上故作不解地“咦”了一声:“我怎么记得祖师爷的原话是,谁找齐五枚轴钥打开谛天匣拿到谛天印,谁就是妙手道的道主,他也没说要妙手道的人啊?”
孙持重顿时语结,连忙看向许芸芸,希望她能说个话,可惜许芸芸也没有主意,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我们这边。
“快快快,到你上场了!”卫锦华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频频朝我使眼色,沈君航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见我看着她,她歪过头一笑,恰如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见:“这位朋友,似乎有什么高见?”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诚然,于妙手道乃至九鼎而言,如果她真当了这个道主,肯定会和晏家里应外合搅得整个典藏界不得安生,就是对我个人来说,如果是她当的这个道主,我落在她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可面对她笑意盎然的目光,那一刻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喂,你发什么呆,快上啊!”
好在卫锦华就在一边,见我愣在那里,她锲而不舍地催促道,“都铺垫到这份上了,咱们不将她一军都对不起死去的沈跃。”
我一下惊醒过来,没错,一旦她入主妙手道,撕开这个口子,破龙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把手伸向九鼎,届时就不是他们搅风搅雨的问题了,搞不好还会有更多的人为此丧命。
更何况她本人也是一个比较容易钻牛角尖的人,图野的死已经让她彻底失去理智,对现在的她来说,只要不是自己在意的人,那看谁都是草芥。这种极端情绪,从慧心道回来我也有过,所以我很清楚让她得逞的代价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