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武定皇帝对他们太过宽仁,妇人之仁!除了这俩儿,朝鲜那边也是麻烦,李晖对咱们一直怀恨在心,这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倭国,辽东好几个月没增援汉东粮食和兵器了,不知袁知府他们现在如何了。”
袁崇焕早已和不知火妖僧惠然同归于尽。
此时九州驻军弹尽粮绝,不断遭到倭人袭击,赵率教努力收拢人马,不断收缩防线,从伊豆群岛退到了九州北部,仍旧岌岌可危,面临覆灭形势——当然,因为山海相隔,这些情况康应乾他们都是不知道的。
裴大虎见康应乾责怪皇帝,心里有些难受,忍不住抱怨道:“当时在辽东推行以夏变夷之策,康监军也是支持的······”
康应乾摆了摆手,摇头道:
“哎,罢了,皇帝刚驾崩,不说他了。”
裴大虎眺望辽东,张家湾波光粼粼:
“康监军,那可如何是好?不如趁着消息还没传出关外,我先回辽东,把驻守各地的战兵都收拢回开原,以防万一。”
康应乾沉默片刻,拍拍裴大虎肩膀:
“晚了,”
“你还是留在老夫身边,护卫好太子他们吧,等回辽东,要守也是守沈阳,再困守开原,就是死棋。”
裴大虎一拍脑门,大叫道:
“啊呀,我都给忘了,乔监军他们几日前便先回去了·····”
按照惯例,不出意外的话,乔监军会把他在关内经历的各种事情,告诉给每一位辽东故人。
康应乾呵呵一笑,安慰家丁头子道:“幸好他走得早啊,是不是,老裴?”
裴大虎无语。
两人还要说话,这时杨通匆匆忙忙跑到甲板上,左臂那条铁钩泛着寒光,指着远处岸边,杀气腾腾道:
“裴大哥,康监军,流贼追上来了。”
此时,八艘大福船一半已经扬起风帆,剩余一半还在升帆,正处于进退不得的危险境地。
裴大虎从杨通手中接过一副望远镜,朝东边望去,距离码头两里之外的荒野上,出现黑压压一大片流贼,目测超过千人,前面老营精骑举着个“唐”字的大纛,至少一百马兵,后面的流贼还推着缴获来的开原野战炮。
“真他妈阴魂不散!林宇,你守在船上,护住皇后太子!其余人,跟老子上去,杀光他们!”
刚刚登上福船的战兵和镇抚兵纷纷跳下舢板,六百多个开原战兵手持各式兵器,大家都是悲愤交加,也不顾什么队列阵型,红着眼睛朝涌过来的流贼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