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今年早早下令全国臣民,无论官职大小,一律禁止以寿礼的名义向皇宫进献贡品。
腊月初八这日,太上皇只是在春和宫举办家宴。
吴霄章东裴大虎等几位老部下早早前来喝茶,文官中有森悌卢象升谢阳孙传庭受到邀请。
刚刚主持完扬州废漕的广德帝刘堪带着他姐姐长公主刘雨霏,以及两宫太后太妃等人全部当场。
当晚,春和宫张灯结彩,花团锦簇,刘招孙按照老家均州的习俗,给自己燃放了些烟花鞭炮,又去拜了拜祖宗牌位。
等众人坐定,宴会开始,太上皇一言不发,先让琥珀给自己满上酒,而后起身环顾四周,举起酒杯将酒倒在脚下。
“我出身微贱,父亲是半个道士,以招魂念经为业,平日种地打鱼,遇有死人,就披上道袍,给人打待尸,收些碎银,全家以此为生。”
“当年武当山老营街有首歌谣是这样唱的。”
太上皇用均州方言唱起儿时小调:
“老营有个翠花街,十家就有九家歪;只有一家到还好,床下拉出道士来。”
刘招孙的父亲,就是一位吃花酒的歪道。
换句话说,太上皇,大概率上是个私生子,出身卑贱。
广德帝与长公主一脸诧异望向父皇,连金虞姬杨青儿也觉不可思议。
太上皇的这段儿时记忆,就连梦吴越先生也不知晓,所以无处下笔。
“今天是朕的寿辰。未知生,焉知死,这话也可反过来说,未知死,焉知生。所以,先聊死人的事。”
就在所有人以为太上皇要给死去的将士们招魂时,他放下了酒杯:
“广德三年死了很多人,若是父亲还在世上,他必定忙得不可开交,通宵达旦打待尸念经。”
刘雨霏插话道:“父皇,道士也念佛经?”
刘招孙醉意阑珊,一脸慈祥道:
“念,只要东家给的钱够,他便能佛道双修,别说念佛经,让他念八股文也可以。”
刘雨霏大笑。
“小时候,朕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