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继民只好先不说话。
营门口的卫兵们一齐举枪致敬,发出铿锵的响声,算是欢迎这位法国使者。
法国人被吓了一跳,以为是齐国人要斩杀来使,直到确定子弹没有射向自己,这才擦掉额头渗出的汗珠,继续向前走。
王将军挺直胸膛,衣着整齐,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位年逾六旬的老头。
孙继明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连忙用手捂住。
他在天心城见惯了金发碧眼的洋鬼子,对眼前这个打断自己采访的法国人根本不在意。
“啊,罗布斯比尔!好久不见,你在巴黎还好吗!”
“我很好,上帝保佑,王将军,你比二十年前看起来还要年轻!”
罗布斯比尔伸出手与总司令握手,并且亲吻了对方的右手。
“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法国人那张因酗酒而变得丑陋的胖得发圆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
“奉太阳王之命,”他说道,“我此次前来,是为与大齐重修友谊,澄清多年来各种误会,正是这种误会造成了这场惨绝人寰的战争,造成了双方士兵不必要的伤亡,为两国开启全新的篇章。”
王小甫语速很快回道:“你们愿意给出什么条件?”
法国人不假思索道:“平分澳洲、美洲,如果条件成熟的话,还可以平分欧洲。”
“平分欧洲?”
“对。”
老将军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大齐对侵略别国土地不感兴趣。”
王小甫上下打量法国人一番。
“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才让你说这么多话,我现在想知道你们在战场上每天死多少人?”
比尔耸耸肩膀,表示这种军事机密自己无可奉告。
“路易十四计划扩军多少?”
比尔再次摇头。
王老将军笑道:“太阳王不是要征服欧洲吗?怎么连一个小小的克里米亚都打不下?”
卫兵们都笑了起来。
罗布斯比尔耸耸肩膀,满不在乎道:“那是因为太阳王心善,皇帝陛下不忍见到战场上死人太多,尤其死的还是齐国人。”
“心善?”
“对,这样打下去恐怕我们两国会两败俱伤,最后让英国佬占便宜!”
卫兵哄笑。
老将军收敛笑容道:“你们太阳王恐怕不能容下我们的皇帝,其他的都不要说了,还是战场上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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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军队隔河对峙。
大河彼岸,用肉眼可以看见法军和他们的炮台,从那炮台中冒出乳白色的硝烟,硝烟后面传来了远方的炮声,可以看见齐军正急急忙忙地渡河。
孙继民在一名战士的护卫下,呼哧呼哧喘着气,站起身来,面露微笑地向总司令那边走去。
记者一边拿出笔记本记着,一边问道:“将军,渡河的这支军队番号是什么?他们先前有过怎样的光辉战绩?”
“炮灰。”
“啊?您刚才说什么?”孙继民挡住了将军视线。
“炮灰,你就在报纸上这样写,这些人都是炮灰,满足帝国野心家的炮灰!”
孙继民哑然失色。
一瞬间他已经在脑海中列出了新闻标题:“一个扭曲的和平主义者——第十兵团司令官的独白”
老将军满脸愠怒,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人
“闪开!”
说罢站起身跨上马背,从卫兵手中接过马匹缰绳,准备离去。
转身望向一名传令兵,把刚才已经详细地吩咐的事重说一遍,“告诉龙骑兵,按照事先制定的作战计划,他们最后一批渡河,完后烧毁桥梁,要提前监察桥上引火用的燃料是否完好。”
“是!”
传令兵答应一声,策马朝河边奔去。
将军扬起马鞭,回头看了孙继民一眼,对他旁边的士兵命令道:
“你,保护好这个笔杆子,不让他离战线太近,法国人的火炮不长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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