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豆豆掏出一块碎银子抛给他,好奇地打听道:“小哥,你们这看榜的人年年都这么多么?”
“客官有所不知。”伙计笑眯眯地把银子揣进了兜里,耐心解释说,“看榜的人自然是多的,但今年尤其得多,甚至比考试那天还要多得多。说来说去啊,都是因为钱。”
钱?众人面面相觑。
“这话怎么讲的?”扁豆豆忙追问。
反正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伙计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说起来啊,还跟江湛有关。
之前江湛跟段秀两个人立下赌约的事,传得满城风雨,段秀的发小沈京斌更是趁此机会开设了赌局,赌谁能最终摘得府案首的桂冠。
这下子可好,几乎半个凤阳府的百姓都跑去凑热闹了。
有钱的捧个钱场,下注几十几百两的大有人在。
没钱的捧个人场,一两二两的也是个意思。
当然了,所有人都知道段秀家学渊源,祖父段老大人还是当年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有他教导,段秀自然是不可能差的,所以大多数人押的都是段秀赢。
本以为是弯腰捡钱的便宜事,结果今儿一早红榜贴出来后,人都疯了。
第一名居然不是段秀!
不是段秀也就罢了,偏偏还是跟他打擂台的江湛!
你说这事儿闹的。
于是全城的人都一股脑儿跑去看榜了,所谓不到黄河心不死,不看红榜不死心,这是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呢,希望是有人看花眼了,或者是谣传了……
“原来是这样。”在座的都听明白了,怪不得人那么多。
小主,
众人都下意识看向了江湛。
江湛垂眸抿了一口茶,没说话。
“该,谁叫他们狗眼看人低来着?”扁豆豆一脸的幸灾乐祸,抱着两条胖胳膊哼道,“真以为出身好决定一切啊?那位段公子怕是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叫天才!”
咳咳。
见扁豆豆说话没遮没拦的,颜夫子赶紧咳嗽两声,“好了好了,不关阿湛的事,赌约也不是阿湛提出来的,各人因果各人受,咱们不用管这些。”
学子们纷纷点头说是,边吃东西边等待。
说是吃东西,实际上没几个人能吃得下的,江湛的名次是出来了,其他人的心可都还悬着呢,也不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过没过。
就这样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日头都升老高了,才结账离开。
府学门口,人群终于散了大半。
虽然还是有些拥堵,但总算没之前那么夸张了,再加上有护卫们开道,众人很快就挤到了前面,急切地抬头去看。
府试的榜单并不是写的名字,而是座号,所有过了的座号围着圈儿写,先写内圈然后再是外圈。
而第一名的座号,就在内圈最上面。
甲字第六号。
正是江湛的座号!
颜夫子的心彻彻底底地放了下来,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几乎都要热泪盈眶了。
“好样的!”他拍了拍身旁少年稚嫩的肩膀,老怀安慰。
江湛也很高兴。
但他知道眼前还不是最后的胜利,这只是第一场的第一名,后面还有两场,别人未必没有机会反超。
就比如说段秀。
段秀跟自己只隔了一个号舍,所以他的座号江湛是知道的。
他刚才已经看过了,段秀是第二名。
追得这样紧,如果他第二场考试发挥失利,那么段秀就有可能爬到他头上,成为新的第一名。
还不到松懈的时候……
看完江湛的名次,颜夫子又忙去一个个核对其他学生的成绩。
结果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秀山书院十个考生,过了五个,其中第一名江湛跟第三名萧良辰排名都靠前。蹭队的江夫子考得也很不错,第十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