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说的对,这并非什么大事,你且好生歇息,养好身子最重要。”
“嗯,儿子听皇阿玛的。”胤礽重重点了点头,
随即在康熙赞同的眼神下,被奴才们重新扶回床榻上歇息。
康熙定定看了半响,转身迈步而出,临走出殿门前,看了王鹤年一眼,
王鹤年瞬间会意,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保成当真没了有关那妖女的记忆?”
王鹤年抖着身子跪下,“回禀万岁爷,伤及头颅,微臣不敢断言,”
“但二阿哥醒后,便对这几日发生的事丝毫不知,甚至不记得已被废,”
“且不论是张公公还是微臣,旁敲侧击的试探过多次,二阿哥皆是一无所知,”
“如此看来,倒像是真的忘却了一般。”
康熙眉头紧锁,双眸微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只因亲眼见那妖女身亡?”
“微臣也不敢确定,不过二阿哥脉象来看,确实是经受了不小的打击刺激。”
康熙再次沉默下来,眸光沉沉的不断拨着拇指间的玉扳指。
王鹤年静等了半响,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试探问道:
“微臣斗胆,不知,您可还记得早些年二阿哥的病?”
康熙神色一滞,“你是说?”
王鹤年点了点头,“不错,二阿哥幼年便经受过重大刺激,”
“虽在万岁爷您的关怀下日渐好转,但如今再次经过打击,心神再次不稳,”
“因此忘却一段对二阿哥而言最难以忍受的痛苦回忆,也不是没有可能。”
康熙长叹了一口气,“爱卿所言有理,朕还以为这些年过去,保成的心病已经好了,没想到……”
小主,
“都是朕,因忧心妖孽祸国,对保成责罚太过,唉!”
其实在冲动废太子后,他就有些后悔,如今看着一如往昔乖巧懂事的儿子,心中愧疚感更甚,
都怪妖女迷惑了保成!
众多奴才瞬间哗啦啦跪了一地,
皇上怎么会有错?要错也是他们的错!
康熙懒得理会他们,直接吩咐道:“请达赖喇嘛、五台山玄印大师与上清观观主来给保成看看。”
虽然王鹤年说的有理有据,但他还是疑心是那妖孽作祟。
“嗻。”梁九功应了一声,转身便飞一样蹿了出去。
“尔等退下吧,朕再去瞧瞧保成。”
“是。”
打发了王鹤年与一众奴才,康熙再次回到殿内,
不想看到胤礽正对着仁孝的画像喃喃自语,
好奇心上来,他也没惊动他,悄声凑近两步,这才听清了胤礽口中所念,
“皇额娘,他们都说儿子失忆了,可儿子真不知自己忘了什么……”
“儿子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瞧着皇阿玛却不似往日疼儿子了……儿子与您未能谋面,私心里只认为皇阿玛一个至亲,如今却是……”
如此声泪俱下之言,让康熙瞬间鼻头一酸,眸中愧疚之色更浓,
没再听下去,他转身快步而出,
望着湛蓝的天际,仿佛看到了仁孝那张温和的脸,
康熙轻叹一声,
若是如此,或许也是好事……
感念一番后,他才抬步回了正殿。
就在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本应是声泪俱下的胤礽却面无表情的转回头,
望着空无一人的大殿,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