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登时一惊,他实在没有想到赵云居然会如此动作,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匆匆抄起手中长刀往身后挡去。
“当!”一声轻响,曹真仓促抵挡,又是身后的攻击,姿势难免无从发力,而赵云却是调整好姿势之后的一刺,因此此次攻击自然是曹真落了下风。只见曹真所坐黄骠马向后便是退了两步,而赵云下一波攻势已然袭来。
就是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况且现在的曹真还远远不及曹丕曹叡之时沉稳,眼见自己连续几次都落入了下风,胸中便彷如一团火在熊熊燃烧。手中长刀猛然上撩!
只听“当”的一声他便挡掉了赵云的攻势,与此同时,他右手突然发力,上撩便变成了下劈,而且借助胯下马儿之势,“碰”的一声就狠狠的与赵云手中银枪碰撞到了一起。
此次碰撞却是赵云落入了下风,在挡住曹真大刀攻势的同时坐下白马却向后退了几步,而曹真却是得理不让人,在一招得手后便连续的发动了攻势。
原本刀就以气势见长,如今的曹真已然将手中大刀舞的是密不透风,赵云已经完全被压在了下风,可如果曹真仔细看看,便不难发现赵云那微微上扬的嘴角。
原来赵云是故意而为之,毕竟此次战斗赵云是要失败的,眼看曹真的怒气已经被自己煽动,而此时的汉国铁骑因为之前的铺开阵型,因此并没有能够完成凿穿。而是与曹真的部队陷入了缠斗,赵云眼见如此,便佯装不敌,顺势败退。
只见他高呼一声,“儿郎们,撤!前军掩护,后军迅速撤离!”
同时直接放开了曹真,扑向了曹真手下的天地骑。毕竟此时他的任务已经不是牵制曹真,而是掩护全军撤离。
曹真眼见赵云略过了他,正在兴头上的曹真怎么可能放过了他,高呼一声:“赵子龙休走!”而后便领着手下向赵云追去。
此时赵云已经明言撤退,他手下早已如臂指使的龙骑自然开始撤退,而他们即便是撤退,也没有给曹真手下的地骑太多机会。
因为此时留下断后的铁骑们几乎每个人都拦住了数倍于己的地骑,而这些留下断后的骑兵们显然除了死不会有别的结果,但他们的行为却给后撤的部队拖延了足够的时间。
赵云眼见部队已经几乎全军撤出,立刻调转马头,大声道:“撤!”
同时转头对着曹真笑道:“地骑果然不同一般,你我来日再战,曹子丹,你我后会有期!”
曹真见状大怒道:“子龙小儿休走!”
说罢,便一马当先的追了上去,眼前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正适合骑兵冲锋,曹真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全歼汉国铁骑的机会,随即率领天地骑直奔赵云杀来。
赵云一眼就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缓坡,连忙快马加鞭,冲下缓坡后一眼便看到了埋伏于此处的庞统庞士元以及早已列阵完毕的一千陌刀队。
赵云对着庞统轻轻点了点头道:“幸不辱命。”
这是庞统出仕的第一战,他当然有些激动,但是这个方案早已在心中预演无数遍,眼见赵云的铁骑已然纷纷越过自己,向赵云只点了点头,随即转身道:“上!”
而赵云则咧嘴一笑,随即喝道:“两路分兵,迂回再战!”
庞统埋伏的确实只是一个小缓坡,这个缓坡也不可能把一千陌刀队彻底掩盖,但就在曹真刚刚发现异常的时候,陌刀队已经发动了!
只见一排排的陌刀手一步步的奔向了如今正在飞快冲锋的地骑所属。
当曹真看到此处竟然有陌刀手埋伏的时候登时便是一惊,可是此时骑兵冲势已起,再想撤退已经来不及,而如果绕过陌刀手却会与此时已经迂回杀来的汉军铁骑撞个正着,速度一样会受到减缓,而那时再遇上陌刀队,恐怕这五千地骑也活不下来多少人了。
曹真眼见就要撞上,眼皮都跳了跳,狠狠道:“给老子撞过去!”
而此时的陌刀队则不急不缓的继续向前,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面前的地骑一般,眼看就要撞上的当口,陌刀队才停住不再向前。
同时,陌刀前移,就在这一瞬间,地骑的面前好像出现了一面刀墙一般,地骑也就在此时,撞进了刀墙之中。而就在陌刀队与地骑接触的瞬间,赵云所率汉骑也从两侧狠狠地杀了过来。
“轰!”一声巨响!
陌刀队与地骑接触的瞬间,就传来了一声仿佛打雷的巨响,陌刀队的第一排将士几乎在瞬间被碾压,但地骑那迅疾的速度也在一瞬间慢了下来。
曹真一马当先的就杀入了陌刀阵之中,只感觉到处都是刀光,而陌刀队前三排阻敌,中三排断马腿,后排杀人,这是早在西凉时期就用鲜血证明的规律和节奏,对于地骑也不例外。
因此尽管曹真武力可达万人敌,但当他以一己之力杀至中间之时,却已人困马乏,根本无法凿穿。
而他尚且如此,天地骑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再加上此时赵云已经在后方肆意屠戮,地骑的结局已经注定,就连曹真都有可能命丧于此。
曹真向四周扫视一圈后便发现了地骑的惨状,此时此刻,想将地骑完好无损的带出去已经不可能了,曹真咬咬牙,向右一指,恨恨道:“向右突围,冲出去!”
定鼎元年,十二月三日,曹操先锋曹真率五千地骑被庞统算计,以一千陌刀队阻敌,以五千龙骑破敌,一举歼灭地骑三千余人,曹真率五百骑突围而出,剩余千余骑则四散奔逃。
刘瑁一举收回朝阳县,但一千陌刀队亦损失过半,只剩下了四百余人,这也是陌刀队成军以来从未有过的伤亡率!
由此可见单论战力,此时的天地骑已然超过了曾经的西凉骑兵,成为了可与汉骑真正一较高下的队伍,但此次全歼地骑先锋对于汉军来说已经赚了大便宜,自然也不能再奢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