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公公是伺候了这位二皇子快两三年的人,自然知道自家小主子口中的老师是何人。
稍作思考后,他低头含笑道:“回殿下的话,濮鸿宝濮大人从大半个时辰前就来了,这会儿正在偏殿等您呢。”
濮鸿宝,现任京直隶潞州参将,也是楚佑伦这位二皇子的武道尊师。
濮鸿宝的武道水准在大成之境,放眼整个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只不过在这大内之中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要知道,执教太子武道的名师都是些成名已久的高人,其中就有道门宗主高季风、少林宗师求真和尚,江南青剑门主岳上阳,这里边一个个最次的都是半步宗师的武道大家了,任拿其中一人与濮鸿宝相较,在武道一途中都能把后者秒成渣。
然濮鸿宝的个人武力虽逊于这些执教太子的名门宗师,但见识却不见得比这些宗师小,只因这濮鸿宝也是个出了名的武痴,一生痴迷武学,手中还掌握着不小的权柄,可想而知他个人收藏了多少武艺经典,学习见识过多少武术绝学!
如此人物,虽不能凭借个人武艺无敌于世间,但过个传道授业的武道师者绝对是够分量的!
更为有趣的是,濮鸿宝这位给二皇子楚佑伦传授武艺的老师,还真不是皇帝给楚佑伦亲自挑选的,反是濮鸿宝自愿请命争来的。
细究此事,倒也不足为怪。
硬说起来,濮鸿宝与二皇子楚佑伦之间还有着不算疏浅的亲戚关系。
濮鸿宝的亡妻,名为慕姝青,乃是奸相慕谦的二妹,换言之,他濮鸿宝还是当今容妃的姑丈,也就是二皇子楚佑伦的姑姥爷。
昔年慕党覆灭,慕姝青已然嫁于濮鸿宝为人妇,故未在朝廷清算之列。
所以,濮鸿宝这位姑姥爷,算是楚佑伦仅剩不多的‘外戚’了。
一阵脚步从偏殿门口处响起,只见一身穿青袍,下巴生有两指长白须,精神矍铄的老者笑意盈盈地走来。
见着对方,楚佑伦抱起小拳头施了一礼:“老师……”
“老臣见过二殿下。”脸生褶皱,双眸却炯然有神的濮鸿宝,弯下腰朝楚佑伦拱手道:“兀自来访,还望殿下勿怪老臣叨扰之罪。 ”
“老师说的哪里话……”
楚佑伦微微一笑,小手搀住濮鸿宝的胳膊,径自入殿。
身后,肖公公朝殿门侧方静立,手端茶壶杯盏等物的宫女们使了个眼色,后者几人会意点头,将茶水送入殿内后,齐齐告退……
殿内,濮鸿宝与楚佑伦师徒两人静立对坐于茶几旁的卧榻上。
濮鸿宝抄起茶壶,一边为二人倒茶一边说道:“我听肖公公说,四皇子与五皇子因为殿下生病未曾来看望一事被皇上责罚了……殿下对这事怎么看?”
“昨儿个父皇来安德殿中看望我时,我便向父皇求情了,四弟与五弟在我染病之时,一时疏忽未能亲来看望,这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我也没往心里去……”
尽管在说这话时,楚佑伦将脸上闪过的一丝戾气掩饰的很快,但他毕竟年幼,还做不到完全喜怒不形于色,故而还是被濮鸿宝敏锐的捕捉到了脸色变化。
即使知道了楚佑伦说的并非真心话,濮鸿宝倒也没有拆穿的意思,而是顺着他的话道:“殿下胸怀大度,实在让老臣佩服。”
“对了,老臣今日来找殿下确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要跟殿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