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周毅真上门了?
刘二女光想想那个场景,脑子里就一团糟。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真不敢想想。
可真去赴约?
那伯书呢?她可以放的下其他人,但真让她扔了伯书她想都不用想。
而她一再嫁,势必母子分离。
‘知母莫如女’,刘王氏一看刘二女的样子就能把她心里想的东西猜个七七八八。
“我记得上次问你时,你就说要守着对不对?”
刘二女不明所以:“嗯!娘,我放不下伯书,你说他已经够委屈了,爹不在了总不能没娘吧?”
“谁说他没娘的?你就是再走一门你就不是他娘了?”
“是,现在不比以前了。
像我以前不仅把你姐带出来,还让你哥改姓刘了。而你现在只要改嫁,先不说你是绝对带不走伯书不说,张家都能让孩子不认你。
可这样就能改变你是伯书亲娘的事了?
就像过继一样,你们真就跟他们”她对着五房的方向努努嘴:“分的清清楚楚?”
能吗?不能!
有句话说的好‘法理不外乎人情’,按说都过继了,刘二女母子就是小三房的人了,该叫小五房为叔婶。
但人的感情岂能说放下就放下?就是张杨氏和刘二女彼此都相看两厌了,刘二女现在不时的还叫张杨氏夫妇爹娘呢。
但她就是想不到这点,或者说不愿承认。
刘王氏特别不明白这点。
她们姐妹她从来不是三从四德教着长大的,她没那空功夫,饭都吃不上了,其他德行规矩谁管?
可二女愣是不知从哪儿学了一堆假道学。死脑筋不会转弯不说、还认死理,真真关键时刻能气死个人。
只是反过来想你能怎么办?
这是你亲闺女,她掉在坑里你站在平地上又有力气总不能不任她一直待在坑里吧??
她现在只能趁机费点口舌跟她唠唠,以前没教过她的一些为人处事现在也该一点点交给她了,没办法这是当父母的欠着她的。
“我也是寡妇,还当了两回。”
这算刘王氏头一回向儿女提起往事来,关于她的以前刘二女他们兄妹们也听相熟的大娘婶婶们说过大概,有些他们还亲身经历过。。
光听听就很苦,可以说半辈子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刘王氏却一点都不伤心,她很平静:“我的出身,不能说出身,咱就是个穷老百姓。哪有啥出身?
你姥爷家也是种田的。
可惜没本事。辛苦操劳了一辈子不光没捞回来一块儿自己的田地,反而把大半儿女们都赔上了。
我呢从小小心思就多,自从哥哥姐姐没个好下场后,就时刻算计着,果然让我算成了,就凭着穷的叮当响的娘家头嫁竟然嫁给了村里百年难得一遇遇的秀才公。
当时同辈姐妹中谁不嫉妒我?盼着我过不下去的不知有多少。
我也的确不好过,门当户对不好混啊!
受苦受累不说还没得个好话。
我敢说当时一家子就没个看得起我的。
可我还是硬撑着。
为啥?
因为我这辈子出身泥坑已是注定了,我不能让我的儿女们也出身低贱?
我只要坐稳秀才公的老婆,我的儿女们就比地里刨食的经商的尊贵。
结果就这样的苦日子也没过几年。
你大哥他亲爹去世后,老家是不好过,可只要吃皮吃土熬一熬也不是过不下去。
只是我不愿意。
当时邻里有来九曲县投亲奔友的,我听到信后死赖着拖儿带女的跟过来了。
为啥?我是为了我吗?
不是,我自己没啥,可我不忍心让你大哥大姐跟着一块受苦?明明只要我豁出去脸面,他们就不必受苦的。
那知我真没有享福的命,不过区区一两年你爹也让我克死了。
你奶当时便把我们母子都赶了出来。
你说如果你奶真看不上我们母子几个也就算了,我们不巴结她,她也别搭理我们。
可她倒好,一边不认我们,一边把我们娘几个讨的饭菜粮食弄回自家。
我不知你还记得没有,那是你七岁那年腊月的时候,好不容易刘大善人她老娘可怜我们母子给了一篮子萝卜缨子猪肉馅的包子。
我还想着七八年了总算能过个好年不用挨饿又能尝尝肉味了,那料到我这头刚把篮子放回家,你奶后头就把包子连带篮子提回家去了。
如此也还罢了,人前人后她不知当着别人的面骂了我多少次。
我当时那个恨啊!
说实话我难道真不知道要脸?我难道不知道要有骨气?
我知道,我也要脸。
可脸面骨气能当饭吃?
我能忍心让你们继续受苦?
不能啊。
所以,你奶她看你堂哥不能给她养老要咱们回去时,我一声没吭就带着你们回去了。
为啥?就为了那座院子,那几亩地。不然,光靠咱们一辈子也挣不来那份产业。
你奶瘫痪在床,凭我跟她十几年的恩怨,我不用折磨她,只要不搭理她总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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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仍是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她,为啥?就为了给你们挣个好名声。
二女啊,不是我说你。我问你,你我同为寡妇。我为了你们如真是豁得出去了,啥面子里子都没了。
你为了伯书做过啥?”
刘二女听的早心酸不已,被问后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
她心里是既是委屈又万分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