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大姑不想供出闺女来,便顾左右而言他:
“谁的意思有啥分离?”
李老太太顿时灰心,她已经这么大岁数了,还有几天好活?得罪继子,得罪一家人,虽然不否认有私心,但为王大姑辛苦筹谋也是真的,结果人家还跟自己藏心眼。
果然不是亲的就不是亲的。
看看王大姑,李老太太就想起王金凤的长相,两人真不愧是母女,一脉相承的长得平常,都随了王大姑她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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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怎么会招赘?
除了不想去别人家做小媳妇受苦受累,又想继承娘家偌大的产业外,相貌也是一个理由。
毕竟以当时王家的门户,就嫁不了低的,那样人家可不像乡下人一样辛苦劳累许多年才娶一个媳妇,不管好懒都是过一辈子的,人家不满意妻子的相貌,可是能纳妾的,再不济也有丫头。
这女人一多了,谁过得好?
反倒不如她招赘,既能在家里当家做主,也能挑个漂亮的。
毕竟谁都想自己夫婿高人一等,家世已经不行了,人品好也是优势。
可说实话这人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人品咋样?
正好,王大姑不满意自己的相貌,想着整点实际的挑个俊的,以后生个孩子改善一下相貌也是好啊……
李老太太正要说点啥,忽听砰的一声,她闻声看去,却是张裴氏怒不可遏之下情不自禁的踹开了门。
还不待李老太太有所动作,她径直走进屋来,一边插着腰,一脸鄙视李老太太两人,一边恍然大悟:
“好啊,原来你们打着这主意!俺就说不对劲儿,果然在这儿憋着坏呢。”
感情折腾他们家都是顺带的。
“你干啥?”
李老太太本来就窝火,正不知如何出气,结果张裴氏闷不吭声的闯进来,顿时火气全冲着她去了:
“那家媳妇这么往婆婆屋里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土匪呢。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张裴氏指着自己鼻子道:
“你问俺?”
她冷笑一声,反问:
“俺还想问你有没有把你当成俺婆婆呢?
要不然谁家婆婆拉着前窝的便宜闺女一家子往继子家里使劲占便宜的?
你要真放不下你头个男人,干啥在俺家里当祖宗?跟着你便宜闺女回去不就得了,死了正好埋到他身边。
当谁稀罕你个老东西不成?”
听到声响从各自房间出来的张王两家人惊呆了。
不过王家人还带着些愤愤不平。
张家栋带着儿子儿媳反倒呆若木鸡。
心里奇怪,不是不管他们怎么说,老婆子(娘/婆婆)都打定主意不管家里这这摊事吗?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你”
李老太太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举目四顾正要拉出来继子张家栋替她收拾不孝顺的媳妇儿,这是她以往惯用的伎俩,哪知张裴氏早防着她这一招呢。
跑到西厢房窗户下面,从墙上取下来一把齿耙,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对准最近的王家人身上招呼了。
王大嫂赶紧就躲,措不及防之下差点没被一耙子耙到脑袋上,吓得她裤子都湿了。
张裴氏一击不中,也没恋战,顺势对准下一个王家人。
王二哥别看是个男人,胆子一点都不大,眼见势头不对,关键时刻竟把媳妇闺女往前一推,抱起儿子逃跑了。
王二嫂尖叫一声,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下跌到地上,情急之下将闺女也带倒了。
跟着,耙子正好越过她耙在地上,当场耙起几个小深坑。
就差那么一点,耙子就招呼她脑袋上了,真来那么一下,她还能活吗?
王二嫂心里立时涌起一阵后怕,同时对王二哥的怨念也更深了。
张裴氏却顾不得理会旁人的心思,因为这会儿王家人已然回过神来,不约而同的在院子里到处逃窜。
——大门他们出不去,张裴氏早从外面把门锁了。回来的路上她就打算大闹一场来着,自然不能让人跑了。
就在她四处寻找下一个下手之人时,却听王金凤边躲边叫嚣:
“你敢打人?我要告你去,让你赔俺钱。”
张裴氏眼睛一亮,不由得停下动作,手扶着耙手暗暗喘口气,嘴上一点不饶人:
“你当衙门是你家开的?还想赔钱?
那是平常!
俺打的是一般人吗?你王家人都是贼,上门偷俺家东西,别说只是挨一顿打,打死你都活该。
俺这是为民除害,做善事呢。”
王家人又气又怕,张裴氏斜了她一眼:
“你不是横吗?俺倒要看看是俺的耙子硬还是你的脑袋硬。”
说着,她脚踩住耙子让它不倒,先吐了一口唾沫在手里,两手一边搓,嘴里同时骂道:
“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你了,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都带着两个拖油瓶了,竟然也敢肖想有妇之夫,也不知道根里随了谁,这么下贱!
跟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真丢你祖宗十八代的脸。
要俺闺女跟你一样德行,俺早一巴掌拍死了,省的她丢人现眼。
亏你倒有脸出门,生生带累了俺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