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之是被渴醒的。
他口干舌燥,喉咙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他睁开眼睛,却还是没能看见任何东西。黑暗、黑暗,还是黑暗。没有一丝光亮,没有半点声音,连外头的风声都听不到。
静得可怕。
这种折磨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低下头,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到。江鹤之曾经试过逃离,可这四方的房间,除了光秃秃的墙壁以外,什么都没有!
连虫子与老鼠都没有!
更可怕的是,这房间还总会飘来若有似无的臭气!
江鹤之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只想出去。
江鹤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敲了敲墙壁,沙哑道:“有没有人啊?”
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江鹤之再次跌坐在了地上。黑暗之中,他抱住了自己的头,狠狠地攥住自己的头发。
他的脚趾蜷缩了起来,抠着冰凉的地砖。
江鹤之痛苦地呜咽着,嘴里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他好像又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抬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得尖锐又难听,如同卷了刃的锯子不停地刮蹭老树皮一般的声音。
“哈哈哈哈……啊啊啊。”
笑到最后,那嗓子里冒烟的感觉又顶了上来。
江鹤之扑通躺在了地上,又道:“水……水……”
同样没有人回应他。
江鹤之崩溃了。
“啊啊啊啊!”
他大叫着,用拳头捶着地,鼻涕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滴到了地砖上头,滑滑腻腻,像是遇到食盐融化了的蜗牛。
江鹤之大叫道:“我招!我招!我招啊!”
“放我出去!我招啊我招啊啊啊!”
话音落了下来,江鹤之就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然而这一次,江鹤之得到了一点点的回应。
有人在外头问:“你真的招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江鹤之像是弹簧一样蹦了起来。他趴在门旁边,道:“我真的招了!招了!”
又过了许久。
直到江鹤之心里的希望一点一点被磨灭了后,门终于打开了。
突然造访的日光直接将昏暗一隅照亮,江鹤之在黑暗中待了许久,突然遇到这样强烈的光线,眼睛险些瞎掉。
他捂着眼睛躺在地上,打滚乱叫。
然而飞花卫没有给江鹤之适应的机会。出了门,他们如法炮制,依然把江鹤之的眼睛蒙住,根本不让他接触外部的环境。
外头暖风和煦,春和景明,谁又能想到江鹤之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已经被关了整整两日?
所以这外头的一切事物对于江鹤之来说已经是难得的自由了,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气息,直到整个鼻腔已经灌满了风。
又是不知道多久过后。
江鹤之感觉脚下的土地变了样子,他踩上了硬实的地砖,仿佛是来到了室内。
他眼上的布条被摘了下来,江鹤之还没等抬眼,就被身后的飞花卫踹了一脚,直接跪到了地上。
宋明珂仿佛根本没看见他跪在下面,只是拿着笔,手上拿着一份卷宗,仔仔细细地查阅着。
身边汤付霜站在案旁,为宋明珂磨墨。
江鹤之实在无法忍受这种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