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燕整理了一下衣裳,赶紧把腰带紧了一紧,对那士兵道:“快些带路,本大人得出门迎接将军!”
那士兵道了声是。
金凌燕赶紧带着梁交走了出来,他抬头一看,却见远处天堑交界处一支军队纵着战马滚滚而来,气贯长虹,唯欠鼓角齐鸣之声,若雷浪江涛,阵马磅礴。
越来越近。
金凌燕心中惴惴。那军队打着一面帅旗,上头写着一个“沈”字。定睛一瞧,那士兵个个身着黑色铠甲,肃杀之气甚为浓烈,不是沈承聿的骠骑营,又是谁来?
尽管只有三百人,但骠骑营的威压却是实打实的。
金凌燕眼瞧着那骠骑营的疯子们越压越近,直到还有几百步距离的时候还没有减速,那马蹄声如同倾堤的洪水一样冲着金凌燕的脸就逼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后退,后背一麻便起了一身的冷汗。
金凌燕大叫道:“沈将军留步啊!留步啊!!”
然而他的声音在这马蹄声中格外渺小,眼看着金凌燕马上就要被逼回都护府里,沈承聿拉了缰绳。
“刷!”
骠骑营的士兵们也训练有素地停了马,动作规整。
金凌燕腿一软,险些就要后退一步。
沈承聿利落地翻身下马。金凌燕抬头,赶忙按住了心中的慌张,强撑着镇定道:“见过沈将军。”
沈承聿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绕过了金凌燕,直接往都护府里走去了。
金凌燕抹了抹脸上的汗,转头对着杀气腾腾的骠骑营作揖道:“好汉们辛苦了,辛苦了,呵呵。”
没人搭理他。
金凌燕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也不敢怠慢,赶紧转身去追沈承聿了。
沈承聿一脚刚刚踏进都护府,都护府内的众人便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威慑。
他身上穿着冰冷的甲胄,腰间配着一把虎纹锷铁柄长剑。沈承聿不咸不淡地走了进来,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可这满屋子的人,看着好像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沈承聿,居然半个字都不敢说。
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张嘴。
“呵呵,那个,”金凌燕凑了上来,笑着道,“将军啊,这什么风是把您给吹来了?将军一路劳顿想必十分辛苦,这府中设了宴,刚好为将军接风洗尘啊!”
沈承聿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这屋子里的官员都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桌上是一些北方常见的水果与美食,很明显,他们正在开宴会。
沈承聿向着屋子中央走去。
金凌燕见他根本不搭理自己,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没个着落。然而他不敢摆出半点的不快,赶忙又凑了上来。
沈承聿低头,看了看地毯。
这地毯是波斯那边的产物,上头的绒毛十分柔软,人踩在上头,就好像走在草地上头一样,十分舒适。
金凌燕顺着沈承聿的眼睛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毛毯中间那一块绒毛是乱糟糟的,很明显,是刚刚装载财宝的箱子压出来的。
所幸,沈承聿好像没太在意。
金凌燕趁着沈承聿抬头,赶紧伸出脚把那杂乱的绒毛给踏平了。
沈承聿伸手,把背后那鲜红的披风撩到了一边。他直接坐在了主位上,看了看下面神色各异的脸,淡淡道:“都到齐了?”
金凌燕赶紧答道:“回将军,咱们平西管事的都到齐了!”
沈承聿点了点头,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