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也是。
不知什么时候,那汗水已经将他的寝衣打湿了。外头的丫鬟似乎是听到了尚敬儒的呼喊,连忙敲门道:“大人?”
尚敬儒咽了口唾沫,道:“嗯。”
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嗓子都在发干。
丫鬟走了进来,却发现尚敬儒坐在床榻上,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尚敬儒闭上了眼睛,道:“水。”
丫鬟赶紧为他倒了一杯水。
冰凉甘甜的茶水下肚,他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只是头依然昏昏沉沉的。
怎么会这样?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真实的梦。梦里,平满河的堤坝还没有那么坚固,远处的天空也是乌云密布,闷雷响动如鼓槌。那洪水像是猛兽一样直接把堤坝给击溃,站在下游的百姓瞬间都被淹没。
而后,便是群情激奋,百姓们一拥而来,官府的门槛都被踏碎了。
而他自己,则是不堪受到这样的打击,直接自缢在了官府的房梁上……
太真实了。
尚敬儒的双腿都还在发抖。
那丫鬟看着尚敬儒的脸色,道:“大人,您怎么了……”
“无事。”
既然天已经亮了,尚敬儒自然得去当差。只是他坐了起来,刚想站起身,却感觉眼前再次一黑,直接跌倒在了床榻上。
“大人!”
丫鬟赶紧上前。
尚敬儒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衫。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却是自己的妻子和妹妹,站在旁边。
大夫道:“大人这是操劳过度啊。”
尚夫人,也就是尚敬儒的妻子陆氏,捏着帕子担忧道:“那……那该怎么办呢?”
大夫将药箱合上道:“大人这几日是不可再操劳了,还是好好休养,按时用药,不出半个月就会好起来的。”
“半个月?”
尚敬儒把额头上的布巾一扯,道:“我等不了那么久。”
“兄长!”
尚小柳担忧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逞强呢?”
尚敬儒皱眉道:“你不懂就不要插嘴。”
尚小柳一愣,便红了眼眶,不再说话了。
尚夫人看了看他二人,无奈道:“小柳她也是关心你,你又何须对她如此?”
尚敬儒眉头上的疙瘩就是解不开。
见几个人都不说话,大夫便站起身,道:“在下已经为大人开了一副药,请大人按时服用——这是药方,请收好了。”
尚小柳道了一声谢,便接过药方,送大夫出门了。
尚夫人坐在绣墩子上,握住了尚敬儒的手道:“大夫都说了,你得好好歇息,这些日子的事情,你便让尹大人去处理吧。”
尚敬儒烦躁地抹了把脸。
他已经习惯了凡事亲力亲为,如果不亲眼看见的话,他心中总是会有担忧。
更何况那个梦……
想着想着,尚敬儒就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似乎还想继续睡。尚夫人伸出手,托住了他的头,缓缓地把人给放了下来。
待到尚敬儒睡下了,她才放下帷帐,和丫鬟一道走了出去。